“时家的人也已经去了五个月了,若有消息,时绪定会派人来告知我。”时不虞抱着暖手炉低喃:“这么冷的天……”
“时家忠勇,定能吉人天相。”
要真是吉人天相,就不会有这一难了,时不虞在心里把狗皇帝骂得死去活来再死去。
万霞拿着信进来:“姑娘,七公子派人送了信来。”
说是七公子的信,可时不虞一打开,却是五阿兄的字迹。
“带上他一起来清平县。”
时不虞跳了起来,暖手炉掉落在地滚出去老远,这般动静吓了言十安一跳,忙跟着起身问:“发生何事?”
“快快,五阿兄让我们去找他!阿姑阿姑,多备些好吃的。”
万霞应下,赶紧去准备。
言十安莫名就有些紧张:“五阿兄说让我也去?”
“喏,你看。”时不虞蹦到他面前,展开信给他看一眼,赶紧又折好收回去,连着九阿兄的那封信一起宝贝的收进一个匣子里,那里边看着已经放了好几封了。
一回头见言十安还站着没动,连声催促:“快呀!五阿兄最不喜等人,便是我让他等久了都要挨收拾的。”
要准备什么言十安并不清楚,但言则肯定是知道的,他去和罗青做完交待,想了想去库房挑选一番,最后找了一方砚台做见面礼,第一次见面,总不好空着手。
燕西郡是离京城最近的一郡,清平县是其治所所在。
天气冷,骑马太受罪。
时不虞是从不为难自己的,立刻选了坐马车,还非常好逸恶劳的放了厚厚的被褥,汤婆子准备了三四个,话本子准备了七八本,吃的准备了一堆,给自己打造了一个暖乎乎的窝。
吃着零嘴,看着话本,坐累了就躺,躺累了就趴,趴久了,就睡着了。
如此周而复始两天,等到了清平县的时候,万霞发现言公子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些,而自家姑娘……白里透红,脸上两道压痕,看着好像还圆润了点。
被冷风一吹,时不虞打了个冷颤,赶紧裹紧披风躲到高大的言十安身后避风。
言十安看她这样实在也是忍不住笑,为什么会有人做什么事都不让人觉得不喜,反而更想纵容着呢?
“奴见过十二姑娘。”不知等了多久的婆子快步迎上前来行礼。
“是浅姑姑啊!你在等我吗?”
时不虞笑着看向来人,她十一个阿兄自然有好几个成亲了的,但她见过的不多,五阿兄的夫人还是上回她来找五阿兄帮忙的时候才见着,是个看起来绵软,实则很有手段的人,和五阿兄绝配。
“是,老爷说您今日会到,夫人特让奴在此等着。”浅姑姑又朝眼生的公子行了礼,后和万霞打了招呼,引着一行往里走:“天冷,快进屋。”
浅姑姑一路把人带入后院,等在门口的却并非旷夫人。
时不虞快跑过去,边跑边喊:“阿兄,我可是得着你的信儿就来了,半点没耽误,要是还慢了,那一定是七阿兄耽误的,不能怪我!”
旷景留着山羊胡,长相只能说平平,一身文士衫穿在他身上,却让他凭添倜傥之感。
第120章五兄旷景
旷景背着手看小师妹朝自己跑过来,听她一如既往的不认自己有错,碗摔地上碎了那都只能怪地太硬。
不过亲眼见着时家的事并未对她有任何影响,总算是真正能放下心来。
他们小十二,从来都不是没心没肺的孩子,但也绝不会心事重重,什么都往心里藏,是最好不过的性情。
敲了送到面前来的额头一计,不管那装模做样嚷嚷着疼的人,旷景看向她身后的言十安。明明长相随了丽妃,五官却又分明有着先皇的影子,只是和先皇的俊朗比起来多了两分秀丽。
他没有道明对方的身份,只是欠身行了一礼,不是官场上那一套,带着些矜持和彼此的心知肚明。
言十安回了一礼。
时不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先去见见阿姐,七阿兄说男人有时候会要说一些不适合姑娘家听的话题,眼下她就有这种感觉。
“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了。”旷景再次曲指敲她额头一下,引着两人进屋。
“都怪七阿兄,要不是他和我说些乱七八糟的,我根本都不知道。”
旷景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在你七阿兄面前说了多少次都怪五阿兄?”
“没有!”
“回得太快,声音太大,这叫做心虚。”
时不虞索性不接话,拉着言十安在下首正襟微坐,端正得不得了。
旷景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暂时放过了她:“你阿姐知道你要来正亲自下厨,说要做一桌子你爱吃的鱼给你吃。”
时不虞探头瞥屋外一眼,见阿姑正和浅姑姑说话,忙低声问:“有鱼脍吗?”
“你觉得你阿姐会在这大冷的天给你吃鱼脍吗?”
那就是没有了。
时不虞塌了肩膀,长叹一口气,这些人都不懂一个道理,越吃不到越想吃啊,满足她,让她大吃一顿她才不会这么惦记着了。
旷景看她一眼,轻轻摆弄了一下衣袖:“这么想吃?”
时不虞腾一下坐得挺直,眼睛发亮,头点得快掉了。
旷景点点头,仍是慢条斯理:“万霞同意我就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