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笑着用汉语回答他:“为了证明我们大日本帝国连医生都是勇士,还请山下君为我们舞上一段。”
山下渊一眼神幽暗下来,看着周怀年那张笑脸,顿时生出了恼意。然而,江原的话已然说得很满,若是要找借口推托,折损的将不止是他一个人的面子。于是,山下渊一拿起那把武士刀,笑了笑说:“如今这只手常拿的都是手术刀,武士刀还是少时习过的,多年不练早已生疏。但是既然周先生对我们的日本武士刀感到好奇,那我便斗胆献一献丑了。”
周怀年懒懒地抬起手鼓了鼓掌,蒙眬的醉眼里透着一丝玩味。
山下渊一虽然面带微笑,但与周怀年对视的眼神却甚是凌厉。他带刀起身,起舞的伎人遂鞠躬退下,只剩操弄乐器的还坐在原地。
三味线弦声一起,如弦月微弯的日本武士刀立时出鞘。只见山下渊一双手合握刀柄,将刀举至右肩处,屈膝挪动之际,右肘端起,迅速挥刀,猛烈劈下!
出刀速度极快,看得江原大声拍手叫好。
随着弦声变幻,刀在山下渊一的手中旋转了几周,连着完成好几个精彩的刀花。
这哪里是多年未练,看起来至少有十年的功底。周怀年将他那一招一式全都看在眼中,而后饮尽杯中酒,笑着踉跄起身,“山下先生真是好功夫。想来我少时也学过一些刀法,今日高兴,倒是真想与山下先生切磋切磋。”
山下渊一收刀,乜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身型颀长却略显单薄的周怀年,“哦?是吗?可是很可惜,这里只有日本的武士刀,没有中国刀。”
周怀年手拄着唇发了笑,“我想日本的武士们,应该没有谁会不知日本武士刀与中国唐刀的渊源吧?”
周怀年这话,狠狠地打在了山下渊一的脸上,连刀法精湛的江原都感觉到了自己脸上正泛着火辣辣的疼。
酒意上来,江原也不想再给周怀年什么面子,当即拍板,“好!既然周先生想切磋,那我们日本武士便没有退缩的道理。只是要委屈一下周先生,今日暂且只能用一用我们的武士刀。至于输赢么,即便是周先生输了,那也情有可原嘛!”
“呵呵……”周怀年冷笑,“输便是输,赢便是赢,哪有什么情可原?只是刀枪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山下先生,还请二位多包涵。”
“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山下渊一勾起唇角,脸上的笑,甚是挑衅。
说时,已有浪人递了另一把武士刀进来。周怀年接过,试了几次才将刀从刀鞘里抽出。
江原忍不住发笑,“我说周先生,要不还是算了?咱们还是坐下来喝喝酒谈谈心比较安全一些。”
“不。君子言出必行。”周怀年摆出一副酒劲上头的倔模样,掂了掂手中的刀,冲着奏乐的伎人扬颌道:“来,接着奏你们的。”
话落,伎人手中的玳瑁拨子拨动琴弦,乐声又起。
周怀年开步撩衣摆,山下渊一几乎不给他任何准备的机会,双手执刀迅速进击!弯刀向下,力道巨大,刀刀劈在弦声上,却没有一刀击中周怀年。两把由玉钢淬炼而成的上好武士刀撞击在一起,寒光与火星都是肉眼可见的清晰。眼见周怀年就要被逼至墙角,他手中的握刀突然挑起,跃步劈刀,刀锋直冲山下面门而去!
“山下君!”江原惊声大喝,刀锋上却已经被淬上血迹!
山下渊一连着后退几步,手在左侧脸上抹了一把以后,又突然举刀冲着已经收刀的周怀年劈了过去!
刀刃擦过周怀年的身侧,幸他躲避及时,只是覆在右臂上的衣物布料破了一个小口。然而,山下渊一这种做法无疑是很卑劣的行径,方才还在为他担心的江原,此时已经冲上前去,重重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八嘎!”江原用日语叱骂了他一句,觉得还不解气,遂夺过刀来架到他的脖子上。
周怀年舌抵着檀口转了一圈,而后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走上前去,“算了,江原大佐,只是游戏而已。”
说完这话,他又拍拍山下渊一的肩,笑着道:“虽然只是一场游戏,但凭山下先生方才的作为,我纵有一百个妹妹,我一个也不敢嫁给你。还有,请你现在开始,务必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住:穆朝朝是我的爱人,不是什么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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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醉酒
已是夜里十点,穆朝朝躺在床上仍旧没有睡意。脚上的水泡还在隐隐作痛,让她时不时地想起周怀年今日对她冷冷淡淡的样子。说冷淡都算是轻了,他那模样甚至有点凶。他何尝对她那么凶过?难道是要应了“日久生情,情久生厌”这样可悲的话?
大不了就分手吧。只要他提,她一定装作不难过地接受。然而,事情还没到这地步,光是想着,她的眼泪就已经不听使唤地掉下来。被褥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脑子也哭得昏昏胀胀,最终有点睡意的时候,听到楼外有汽车驶停的声音。
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赤脚下床跑到窗边。窗帘只被撩开一个小缝,眼睛循着夜下不大明朗的路灯,她却依旧能辨出那个让她伤心了一夜的身影。
窗帘轻轻合上,她背对着窗子吸了吸鼻子,而后提着睡裙裙摆,小跑着进了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