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锁在里面,除非破门,没有其余地方可逃生。
但若是要破门,夜里定会闹出响动。还不等她能出来,就引来人了。
计划必须要变!
——就算不能成功,死了也比不明不白被卖了好!
在看不见的地方,韶声攥紧了拳头。
她又记起故京城,想起天上滚滚的浓烟,与地上半干不干的血渍。
呛人的烟火混着尸体的恶臭,似乎又萦绕在她鼻尖了。
韶声用力地眨了眨眼,想将这些东西赶出脑海。
她强迫自己想——祖母身边的雷嬷嬷也死了!是死在自己手中的!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柴房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
韶声割断了手上的绳索。
她猛然起身,用被捆着的双腿,将那要关门的尼姑,狠狠地踹进柴房内。
而后,用尽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早早藏好的,锋利的匕首,切开了皮肉,深深地没入了那尼姑的脖子。
韶声尤嫌不够。
她双手摁在匕首背上,将整个匕首全部压进了气管中。
鲜红的血如同喷泉,飙得老高,全撒在了韶声的脸上。
有血落入眼睛里,粘在了眼球上,将视线糊得发红,她也不在意,眨一眨,觉得眨掉了,便不再管了。
尼姑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断了气。
只有一双脚还露在柴房门口。
韶声来不及解下腿上的绳子,仍然维持着被捆的姿势,只伸出双手,将尸体拖着横放过来。
死尼姑没有头发,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抓住她的衣领,一路拖拽。
之后,她又用双手撑起上半身,趴着越过尼姑尸体,伸手关上了柴房门。
匕首比她原先计划中的剪刀方便许多,韶声很快便脱困了。
它是韶声在房中发现的意外之喜。
不知是谁,将它与一张陈旧的兔子面具一道,放在一只木匣子里。
兔子面具只能遮盖半张脸,原本是纯白的,因年岁久了,泛起了黄色。匕首收在鞘里,拔出之时,刃尖闪着银光,犹如崭新。
这只木匣子,是韶声从故京中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她也不知这只匣子从何而来,只是收行李的时候带上了,几经流离辗转,也没扔下。
甚至还随身带入了这云仙庵。
手脚重获自由,韶声却仍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要考虑的,便是如何在庵中众人的眼皮下逃出去。
匕首确实是给了她许多勇气的。
大不了就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