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刚才那个老家伙为什么会听说过我爸?”据他所知,这个世界的人类是不知道另一个世界存在的。
章楚不答反问:“昨天下午那些箭是你爸让人射的?”
“什么?”烛阴拧眉,“不可能啊,我爸往这边射箭干什么?”
章楚道:“窦云平告诉我他们抓了很多古代人审讯,说射箭是魔尊指使的。”
烛阴抱胸站在一旁,指尖在下巴磨挲,皮肤在清晨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健康的白皙,他没说话,章楚不自觉看了一会儿。
等回过神来,他又移开目光,不知为何,他总会被这小魔头吸引视线。
烛阴的口气不同往常,他没回答,而是问道:“所以你们有什么应对措施吗?”
章楚观察他的反应,“他没明说,但我猜测大概接下来会派人过去谈判。”
烛阴脸上浮现出喜悦,但很快被压下,“我经常不知道我爸的行动和想法,如果你会去的话,到时候自己问问就知道是不是他干的了。”
章楚暗自翻了个白眼,他要是人都过去了,还会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烛阴心情大好,他在章楚旁边坐下,伸出手撒娇般道:“我这里还有个伤口呢,你说出来给我处理的。”
章楚看到那个三寸长的口子,血液干涸结痂,有些惨不忍睹,他冲医生道:“麻烦您给他看一下吧。”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笑着说:“诶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跟演电视剧似的。”
烛阴虽不明白电视剧是什么,但还是冲她甜甜一笑,把手递了过去。
这时医生注意到什么,惊奇道:“哟,行长先生左手上也有一颗跟你一样的痣。”
“是吗?”烛阴眼中冒出惊喜,拉过章楚的手,“我看看。”
在发现章楚左手无名指处果然有颗一模一样的红痣后,他眸中的喜悦像无法掩盖了,“我就说,你一定是我妈唔——”
他的嘴被一只温度冰凉的手捂住。
“烛阴,”章楚声音清寒冷冽,“别再胡言乱语。”
烛阴绿色眸子如宝石一样闪烁着光芒,看着章楚一眨不眨,鼻尖动了动,像在感受他的温度。
他们不知道的是,门外引导员的身影一闪而过。
当晚,33区办公室,窦云平坐在转椅里。
“我听那个小子念叨什么魔尊家里有一张亡妻画像,”引导员语气惊疑不定,“那画像上的人,长得跟章行长一模一样。”
窦云平猛地转头,鹰隼般犀利的瞳眸一下锁定他,“真的?”
“哎呀我骗您干嘛,”引导员抹了一把脑门的汗,语气更加坚定,“千真万确,我真听见那小子在章行长身边叫他妈来着,所以我想……要是能让章行长也跟着一起去,说不定能让成功率大大增加。”
“嘶--”窦云平觉出不对劲来,“可这章楚是个男人,你说烛阴叫他妈?”
“这年头变异都轻松平常,男人生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章行长也不一定就是他母亲,他几岁跟人那个才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啊,估计就是个长得像的替身,但替身也能哄魔尊高兴。”
窦云平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陷入了思索。
当晚,三人还是聚在章楚房间,方启展示了他变异后的能力。
钢架床腿他一根小拇指就能按折,不大不小的房间他随便一跳就能从这头越到那头,而且从昨天到现在不仅超24小时没休息,还加上高强度的体能消耗,但他却一点没觉得累,反而精神很好。
章楚抚摸着光洁的额头:“是那次跳上飞机时你发现的?”
方启点头,“那是第一次,那么高的距离能跳上来我自己都没想到,还以为要死在那儿了。”
章楚脑海里开始回想他这几天遇到的所有变异,先是郗棣,他变异成一个灰色的、浑身冒烟的巨型怪物,然后是桂辛焰,他变身后像一个高壮的击剑选手,还能保留自己的意识,再然后是昨晚那头变异野猪,再加上方启的体能变异……
变异到底根据什么,又有几种方向?
而烛阴显然对这些毫不关心,他正盯着电视机里会说话的男主持人看。
“今日凌晨,北利联盟派出‘人类先锋’号UFO率先进入黑洞,直至现在暂无任何消息传出,国际联盟对此表示强烈谴责,白苏联盟和菲洋联盟表示这是罔顾联盟条约,研发非人类武器装备性质极其恶劣,这种行为是公然挑衅全世界……”
主持人的播报突然被打断,他接过一张稿子,“现在插播一条速讯,白苏联盟和菲洋联盟于刚刚分别发射了‘眺望者’号UFO和‘领航员’号UFO于各自领土内上空进入黑洞……”
“哈哈哈哈哈。”烛阴爆发出一阵大笑,“果然,人类经过千年万年,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啊。”
电视上已经放出录像,黑色夜空中,一架巨大的飞船发出诡异的绿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黑洞。
方启看得一脸震惊,“合着他们背地里都偷偷研发这个呢?”
章楚凝眉,看来一开始说什么人类现有力量无法接近黑洞也都是扯谎,只是不到最后关头,不想跟国际社会共享信息罢了。
“玄中联盟对此表示强烈谴责,这是罔顾联盟条约,公然挑衅全世界……”电视里还在滔滔不绝。
翌日清晨,章楚被一阵拍门声叫醒,打开门,两列守卫员站在门口,“行长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清晨的章楚还没完全睡醒,这两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身体机能完全放松下来,即便是末日降临也没能及时调整状态。
“什么事?”
“您去了就知道了。”
砰一声,章楚把门碰上了。
再开门是十分钟后,洗漱完毕焕然一新的他从门内出来,鼻梁高挺,嘴唇润薄,鬓角的黑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洁白的皮肤在灯下泛着细腻的珠光,一身黑色收腰西服,衬得整个人纤尘不染又高高在上。
人人皆说章行长是个利益至上的冷血动物,在全球最令人讨厌的富人排行榜上蝉联榜首五年,但同时在暗网上,他的照片被盖起高楼,下面无数条回帖充满了意淫遐想,在“最令人想扒光他的衣服”全球排行榜上,他在第一名的位置呆了十年。
两列守卫员眼观鼻鼻观心地带他上了电梯,一路来到地面,又坐进密不透光的绿色皮卡里,带到不知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