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隔了一个月再见桑晚,思之如狂。
他毫不顾忌地拉着她看了又看:“他们说痘疹会肿成猪头。可我看,这哪是猪头?这是天仙!”
桑晚随手给了他一块帕子:“少贫!我绣的,答应你的事儿我可做到了。”
这的的确确是她绣的,没有假手于人;只不过帕子简单绣了百里奚三个大字。
毕竟是体己之物,桑晚可以不在乎,但未必百里奚将来的夫人不在乎。
虽说只是字,但百里奚已经很知足了,珍而重之地将帕子揣进自己怀里,唇角都压不住。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够意思!”
“我这关了一个月,说说,宫中有什么情况。”
桑晚对炼丹之事始终悬挂于心,那是要人命的邪术,他们没有鬼城送女子,定然会想尽办法从其他途径找女人。
百里奚有一匣子的话想和她说,正愁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听到问这个事,他两道浓眉都锁在了一起,神情也变得严肃,看起来颇有统帅之风。
“近些日子,宫中总有宫女暴毙,少则日死一个,多时,一日死三四个。太医院支支吾吾,说不出死因。阿晚,会不会是他们在外头寻不到女子了,就朝宫里的人下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臭道士的丹炉究竟在何处。”
“内宫的护卫如今归康继伟管,你可有办法弄到他们的巡查路线图?我想亲自跑一趟。”
桑晚不能再等了。
郑云岚为了复仇,竟枉顾他人性命,她不能坐视不理。
“你的轻功是不错,可那是内宫。檐顶都是弓箭手,你不要命了?”
百里奚不同意,“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有法子能查到的。”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闹哄哄的,像是有好些人在争吵。
黎叔一路小跑进来,面色极其难看:
“郡主,凌暮迟带着大理寺的人闹上王府了,说您毒杀了他的表妹。”
毒杀,我?
桑晚一头雾水,看着百里奚:“他有病?”
百里奚撸起袖子往外走,正巧遇上凌暮迟带着一群人,他劈头盖脸一通大骂:
“你好歹是南安王府的女婿,带着外人来抓小姨子,成何体统?”
凌暮迟看见桑晚捶足顿胸:
“你这个毒妇!娇娇与你有何冤仇?你竟然要给她下毒!她的腹中还有我的骨肉啊!可怜我的娇娇啊!七窍流血,死得那般惨!”
“萧晚,我和你势不两立!”
凌暮迟朝大理寺的人扬手,“就是她,抓她!”
百里奚大喝:“我看谁敢!”
大理寺卿孟良臣自然没有凌暮迟那般鬼哭狼嚎,他客气地拱手,对百里奚和桑晚道:
“百里统领,郡主,下官也是依法请郡主去大理寺问话,大家不要激动。孰是孰非一查便知。大理寺明正典刑,从不错杀、妄杀,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郡主,老南安王乃是我大夏朝的第一人刑狱官,想必您也不想让他的后任为难吧?”
“本王从未为难父王的后任,怎么,后任竟欺负上老王爷的后人了?”
萧玑一袭白色长袍裹着同色披风从二门外踏进来,身后是内侍总管太监吴用。
众人朝着南安王及吴用行了礼。吴用笑眯眯道:
“王爷,郡主,诸位大人,说到底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陛下说了,请诸位去御前分说。请吧!”
萧玑对桑晚柔声说道:“有哥哥在,别怕。”
桑晚轻轻点了点头,真是飞来横祸,她同这个娇娇素未谋面,怎么可能毒死她。
不对……毒死她?
药,难道是她给萧玥的药。
可那明明是伤寒的药,怎么变成了毒药?
桑晚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是萧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