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等着都监立功凯旋的好消息呢……”
也是这东平府,也有百十年不闻战事了,何曾有过这般雄壮出征的大场面?
便是看得这般场景,也不免教人激动几分。
只看左右都在喊,程相公转头眼神一扫。
众人皆是一愣,怎么?程相公看起来还有些不高兴啊?说好话吉祥话也不行啊?
兴许程万里在想,这么多人的当面,又听得这么多激人立功的话语,到时候上战场了,那苏武不免只一心要去立功……
“回去!”程万里大手一挥,面色黑,又说一句:“都回去上值,府衙差事那么多,今日本府都要一一过问……”
众人便也是面色一黑。
只待苏武领着大军再走,一会儿便也就要出城门了。
只看城门处也有一车等在那里,旁边守门的军汉不少,却也没有人驱赶这辆车走。
那就不用多猜了,苏武面色带笑而去。
那车里也并无人下来,只是等着,等到苏武打马到了车旁。
车里才有话语:“都监一路,多加小心。”
“多谢!”苏武打马也就过去了。
两人也并无多余话语,更不曾真正见一面之类。
如此,大军出城往东去。
说是大军,其实也不是大军,两千号人,五百辅兵,并不显得如何庞大,前军后军,也绵延不了多少里去。
只管赶路,到了时间就埋锅造饭,入了夜就宿营。
在外宿营这件事,也是第一次。
苏武带着鲁达,便是到处走,这也是一次训练。
最基本就是如何选宿营地点,路上好几日,一一来验证,也是苏武自己也在学习。
比如粮草该怎么放,营帐该怎么扎,营中格局如何安排,如何防火,如何饮水,哪里埋锅……
这也都是苏武要学习的东西。
还真别说,这军中有一个鲁达,真的许多事,事半功倍,也只有鲁达真正上过战阵,熟悉这些,这一点上,林冲杨志也差得远。
连带宿营期间,如何安排明暗岗哨,如何制定巡逻方式,如何去放斥候,如何制定口令之类……
鲁达当真是熟悉非常,苏武跟在一旁,频频在问,都是在学。
这才是这个时代的行军打仗。
苏武不免心中也有叹息,林冲乃东京禁军军官,杨志也是殿前司的制使,对这些真正实操实战的东西,其实都不甚懂。
显然,整个大宋朝,真正能打仗的军队,也就只有西军了。
苏武一边学着,还一边拿炭笔与小册子来记。
鲁达在一旁看着,当真有夸:“都监事无巨细,一一操持,事事过问,若是在西北,必也是一员良将,小种相公定是能看得上都监!”
显然鲁达看来,苏武这般态度,其实少见,特别是上官对麾下之人的这种不耻下问,越少见。
苏武也笑:“既然成了领兵打仗之人,自是要对得起兄弟们的信任才是,岂能胡乱来得?”
鲁达拱手一礼:“在都监这般军将麾下听命,倒也让人多有几分安心。”
鲁达显然对苏武本还不那么信任,这无关人品或者情感。
而是专业上的,鲁达是专业人才,苏武又从未真正领兵打过仗,心中有怀疑也是正常。
而今这一番,怀疑便也皆去,只觉得苏武合格了,至少是个合格的军将。
如此在麾下当兵,才当得安心。
怕就怕上司是个不懂装懂,还一通乱来,那这兵也就当不下去了,就得想着跑路了。
一旁杨志也言:“有都监如此,这条路算是选对了,这份前程怕也是真会有。”
显然杨志与苏武也有相似的心态,既然再投军,只念要投对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