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小的舟,一袭青纱罩白袍,似翠竹般的男子和一名书童小宠装扮的童子半撑着身子看向他们这里,发丝流水般从一侧倾落下来,右手还半搁在水里,姿态闲懒洒脱。
他隔了纱笠,隐约不甚看得清面容,却明白那人容貌秀逸出色,并且……他梭地眯起狭长的凤眸,一把撩开自己的面纱。
却只见到一个清矍的背影懒散地躺了下去,那童子望了望主子又望了望这里拿起木浆缓缓地划开。
静静地看了那叶小舟慢慢飘远,他的目光幽沉,眉宇间似瞬间闪过碎雪浮冰般的光芒。
“阿麟,你认识那人么?”他忽然轻声问。
身边的年青侍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呵呵,那个……是见着有些奇怪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所以才看过去。”
面熟么?
他垂下眸子,看向碧波里自己的倒影。
是的,真有些面熟呢。
他微微一笑,顺手抽出自己腰间的玉笛,搁在唇边悠然吹起来。
笛声悠远到苍凉。
明媚到江河寂寞……
……
细细的飞雨让秦淮河面上的雾气愈发的浓郁,那悠远渺渺的笛声隐约飘来似乎温柔而凉薄。
墨色看了看自己失去重量的膝头,目光有些嘲弄,没了那人身上的温暖,似乎有些凉呢。
看着船上背对着自己的那人,却正似醉了般悠哉地和着那笛声似唱非唱地低哼着荒腔走板却奇异的曲子。
谁的寂寞,衣我华裳
谁的华裳,盖住谁伤痕累累的肩膀
谁的明月,照我黑色的松岗
谁的孤独,挫疼山间呼啸的沧江
那是谁家寂寞的孩子,头插茱萸
夜夜夜夜,纵情歌唱
如此辽阔,如此沧桑……
“三爷。”船舱内传来人低低的声音。
“嗯。”
“慕容太守和他的贴身侍卫似乎在外面看见什么人了。”
“嗯?是么。”极富磁性的声音带了一丝兴味:“慕容凤皇在这里有熟人么,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