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问我们长老去,不想死就闭嘴。”北山苏苏语气有些烦躁,显然不想谈论这件事情。她又扭头蹙起眉头,吓唬了一下沈墨七。
她靠近沈墨七的时候,沈墨七下意识的躲开目光,根本不敢看她的那颗属于狼的眼睛,于是北山苏苏嗅了嗅,“好香的小孩儿,再不听话给你吃了。”
眼见沈墨七身体都僵了,北山苏苏才将眼睛移开,道“瞧你吓的,先说好,我们可不吃人啊,长得和我们几乎一模一样,看着怪吓人的。”
远处逐渐出现火光,谁也不知道北山苏苏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只见她把沈墨七放在地上按住,用一根绳子捆好,再提到手上背起来,才向营地走去。
越向里走,空气中弥漫的灵力和妖力之间那激烈的对撞也就越强。
在篝火前,东方龙钥轻浮于地上,他侧视而来的眸中如浩瀚星空映在天上,是那黑夜中唯一的一抹紫亮,而他的对手,是一位狼族少年,他的妖力化为实体,在他的背后浮现,如一只巨狼,巍然盘坐。
狼族少年的身旁,又是数不清的狼族战士,他们举着弓箭,把东方龙钥和洛将离他们团团围住。
月光冷清,蒂娜,蒂娅,爱丽丝,他们面对冰冷冷的箭头,脸上惨白。
“差不多玩够了吧,你们真的不想再活了吗?”东方龙钥嘴里吐出与以往都不同的残忍话语,他的眼睛里不再拥有人类的光芒,反而像一片虚无的天空。
“要死的人是你们,我带了两百名侦察士兵,后方还有几千名,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前线吧。”少年眯眼说道。
“呵,这附近就几村平民,还被你们屠完了,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是前线?”东方龙钥怒意浮现。
“你是「王命」,不错,我也是。可你旁边这些小孩儿呢,十几岁的年纪,能比得上我周围这些征战数十年的战士吗?他们的军旅生涯,恐怕比你们人类的寿命都要长吧?”少年注视着东方龙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了吗?整片星空,皆为我的棋盘。你若真以为可以得胜,不妨来试试,我倒要看看你周围这些畜生的命,值不值钱。”东方龙钥戏谑道,他似乎真的拥有底气。
听到东方龙钥嘴里的「畜生」二字,周围的狼群们开始骚动起来,一种野兽行动前哄哄声从他们鼻腔里出来,妖力在空气中蠢蠢而动。
“我是北山一心。”少年低头对着腰间的令牌说道,令牌随即开始闪烁,出光芒,“通知北方的二营,五营,八营,火赶往龙息边境前线。”
“你修炼多少年了,小子?”东方龙钥反笑道。
“二百四十年。”少年歪着头,他的狼眸在夜色中反射光芒。
“我修炼二十四年。”东方龙钥冷冷说道,“你难道不懂龙息的规矩吗?你难道不知道九天定下的律法吗?你就没有为你的族人想过吗?”
北山一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东方龙钥,他的眼睛扫过爱丽丝他们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仿佛被刺到了一样,不敢直视他。只有洛将离没有表情,依旧看着他。尘灰雨则在后面偷偷笑着。
这时,北山苏苏带着沈墨七回来了,剑拔弩张的众人都注视着他们,北山一心也终于笑了起来。
“放开他。”洛将离向前一步,挽歌出鞘。
北山一心走到北山苏苏的眼前,“你立功了,士卒。”
而北山苏苏脸上却露出一丝犹豫,她看向沈墨七的同伴们,“可是。”她说。
“没有可是。”北山一心皱眉道,“你再多说一句,就会离开军队。”他把被绑起来的沈墨七拽了过来,扔在地上,一下秒,他的脚就狠狠踩在沈墨七的头上,把他深深踩进泥土里。
有完没完,上次是鲁迪,这次是一个大妖怪,他的头就这么值得踩?
沈墨七强忍住痛苦,他感觉有石子拼命地向他柔软的皮肤里钻,血也渗出来,和地上冰凉且黑暗的泥沙搅拌起来,像番茄和巧克力混在一起。
“我将赐你一场盛大的死亡。”洛将离向前挥剑,彼岸花出,如瘟疫一般蔓延到整片草地,狰出净世血红。
天上闪烁的紫色夜空,地上盘坐的蓝色巨狼,漫天飞舞的彼岸花瓣,一场死斗即将来临。
爱丽丝拔出剑,她牙齿打着颤,但是眼睛却死盯着北方一心。蒂娜,蒂娅也举着法杖,她们靠着彼此,眼神充满坚毅和控制不出的怒气。阿道尔也在白袍下拔出剑,三只精灵从他的剑上环绕而过。
陶德,墨玲儿,灵玄羽三人暗着面庞,他们在漫天的妖力中挣扎,举着武器,躲在东方龙钥身后,看向沈墨七的表情十分复杂。
死肯定是不希望他死的,但是要救下他代价太大了。
如果说人生长路,白头迟暮,人们在生命的最后回忆起往昔时,会现总有一天,自己会拿生命作为赌注,参加一场不允许失败的赌局。
年少何曾怕断头,必以赤血染白楼。
赌局总有一天会到来,那为什么不能是现在呢?
“「星汉!」”东方龙钥怒喊道,他双手狠狠落下,术阵浮现,苍天欲倾。
“「狼嗜!」”北山一心妖力蓬勃喷涌,他双手趴在地上,如腔中烧起火焰般怒吼而出。
当他们喊完术式的名字的时候,周围的狼族全部都被压力砸在地上,大多数人直接昏厥,剩下的人嘴里开始涌出鲜血,眼眸泛白,生死只在一瞬间。
那是东方龙钥的术式效果,他几乎要把这些狼族的身体碾为肉饼。
“够了,一心。”一位老者骑马赶来,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战场之中,而北山一心也仅抖了一下眼角,就收了自己的术式。而东方龙钥则喘息着,右手依旧拿捏着在场所有狼族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