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嗔怪他。
皇兄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
08
萧音尘本痛得昏迷了过去,阿兰抱着他的腰身一阵摇晃痛哭,倒叫他醒了过来。
他从结缕的乱发间抬眼看向我,轻蔑地勾唇:「你们李家人天潢贵胄,一句话定人生死,好威风啊。」
「狡兔死走狗烹,我萧家忠心为国鞠躬尽瘁,佞臣三言两语,陛下就杖杀了我的兄长。」
「你又来惺惺作态什么?」
「我不用你救!」
「啪!」顶撞公主,宫人一鞭子抽在萧音尘脸上。
阿兰捧着萧音尘的脸尖叫:「公主磨蹭什么啊!快命人放下音尘啊!」
这奴才已经被我养得这样嚣张了。
在她的习惯里,我这个主子,是可以被指唤为她服务的。
我站着没动,思索萧音尘的那番话。
萧音尘是镇国大将军幺子,萧家战功累累,确可称得上是世代忠良为国为民。
然陛下多疑,听信谗言,认为萧家有意图谋反之心,派他们去绝无胜算的战场,借战败一由,向萧家发难。
萧家长子本就负伤在身,陛下的杖罚于他而言就是催命符。
萧家是冤枉的,萧家长子是枉死的。
陛下是忠奸不分的。
前世萧音尘这么跟我讲,我信了。
可,那屠戮皇城的叛军,那射杀我的叛军,那熟悉的面孔我看得分明。
分明就是他萧家军!
箫音尘,你骗我!
你萧家就是异党!
09
皇兄瞧阿兰对我态度这般放肆,沉了脸:「掌嘴!」
我拉住他,摇了摇头。
我竭力压制心口狂乱的心跳:「阿兰,你没听见萧音尘说——」
「他不用我救么。」
我踩着地上的干草,迈进血迹斑斑散发着腐臭味道的牢房。
我来到萧音尘面前。
直视着他的眼睛:「萧音尘,好啊,我尊重你的选择。」
「公主你疯啦?他可是萧音尘!」阿兰趴在萧音尘身上,睁圆了一双浸在泪水里的眼睛,难以相信我要放弃她的爱人。
「正因他是萧音尘。」我说。
「不,公主不会的,公主爱惨了音尘,不会忍心看他受这样的伤!」
「我会。」
我从怀里掏出一只旧拨浪鼓,掷在箫音尘脚下:「我还会把它还你。」
方还指责我惺惺作态的萧音尘,在看到拨浪鼓的那一刻。
愤恨的神色化去,眸光失措地晃了下。
10
那年我情窦初开,萧家的小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每每进宫手里握着马鞭,顶着受训青青紫紫的伤,昂首阔步而走。
他是那么的自信、洒脱。
我被吸引了目光。
觑得他落单,上前为他包扎过几回。
他瞧我唯诺害羞,只做事不说话,窗户纸不知何时能捅破。
丢我一只拨浪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此为信物,等我乘胜而归,三媒六聘娶你进门!」
我是公主,没听过这等掷地有声的狂悖之言,一时愣在原地。
萧音尘的父兄来接他,兄长敲打他:「呆子,那再不受宠也是公主,与我等是君臣关系,你怎敢言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