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好一会儿,摇头:“那不行,皇儿见不到你,他又哭又闹的。”
“……”
谢择弈一时无话可说。
权臣。
什么权臣,当成他这样也是没谁了。
对陛下来说,他是半个奶娘。
对杨珺瑶来说,他是个帮她走了捷径的工具人。
对谢家来说,他是突如其来的福荫。
诚然,他有办法维持眼下的平衡,让大部分的人满意。
可谢择弈只有,对某个如今不在望京的人而言,他才是谢择弈本身。
眼下的情况,倒也没有什么不好,再也不会有觅儿的风言风语传出来,他也可以让那本所谓的《长生要书》永远消失,一切捕风捉影的东西,尽皆灰飞烟灭。
只要每天睡醒能看见觅儿那张脸,把他日日夜夜扔油锅里炸,他都会感到幸福。
想到这里,谢择弈轻轻笑了笑,继而起身行礼告退。
杨太后不让他离开望京太久,可什么时候回来,是他说了算。
……
如今的望京谢府,格外热闹。
但谢择弈回到家中时,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一想到某人眼下不在望京,每天早晨醒来都瞧不见那张好看的脸,他对谁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从马车上下来,直奔门房处,一如往常地直截了当问。
“有青州来的信吗?”
家仆战战兢兢地摇头,都没来得及行礼,谢择弈已快步离开。
“没、没有青州的信,但、但有拜帖,西南周氏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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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紧张的声音。
谢择弈头也没回:“不见,我没空。”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而今的谢家今非昔比,想要同谢家结交的人越来越多,谢家男子不愁娶,女子不愁嫁,只有他们挑别人的份。
可谢择弈真的喜欢这种生活吗?
他不喜欢,他只喜欢觅儿。
自从觅儿离开望京之后,青州那边只来了一封信,便是谢仁接到了桑觅的平安信。
此后谢择弈给她写了好几封信,暂时都没收到回复。
他给谢仁的信,倒是不出十日便得了回信。
谢仁说,小夫人和锦泱小姐常在外游玩,流连城里的铺子中,每天都很高兴,人还吃胖了。
而后谢择弈又给桑觅写了几封家信,她始终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他是谢择弈,被觅儿抛诸脑后貌似也很合理。
但他不会再等待下去了,他明日就出去见她。
快马赶路,只在客栈休息两个时辰……
很快、很快就能见到她。
径直回了熟悉的小院,谢择弈心绪平静下来。
两个老嬷嬷跟上前来伺候,其中一人瞥了一眼他肩头缝得粗陋的破洞,试探性地开口:“五爷,您的衣服,老奴可……”
“不必管它,我的衣服不要乱动。”
谢择弈神情淡漠,冷然的语调不容置喙。
一旁的老嬷嬷再不敢多说什么,小心地低着头,自顾自地去做自己的事。
如往常一样,沐浴的热水已准备好,换洗衣物也早有安排。
因为眼下谢家的状况,府上下人很多是从定州回来的,其中不少老家仆,对谢择弈的了解颇为有限,她们很难理解谢五爷身上的一些怪癖。他不爱让人进他的房间打扫,不喜年轻丫鬟离他太近,甚至爱穿这种缝补难看的破烂衣服,闲来无事时,便捻着两颗廉价的黑白色小石头把玩,然后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