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下一秒安烨磊却蓦地反手一抓,牢牢将他握紧,云淡风轻地向军装男子打招呼:“孟长官。”
秦昭暗暗翻了个白眼——你娘的,真不厚道,用老子做挡箭牌!
那孟长官脸上果然挂不住了,迈着优雅又劲键的步子走来,目光停留在安烨磊脸上,眼神微微闪动几下,道:“好久不见,安子。”
安烨磊镇定下来之后倒也客气:“好久不见。可惜今晚要去湛京,不能招待你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尽地主之谊。”
秦昭见状,适时地将两张机票往安烨磊结实的胸口上一拍:“宝贝儿,再不走就要误机啦!”
安烨磊一张俊脸狠狠地抽搐几下,“……这就走。”
面前突然一黑,也没见孟长官怎么动,两人的去路就被他严严实实地挡住。
秦昭也不乐意了,故意嗔道:“大叔,烨磊是要出差,误事儿你担责任?!”
安烨磊捏了捏秦昭的手指,似乎是怪他态度无礼。转而对军装男道:“长官,我赶时间。”
孟伯言见他行事匆忙,机票上的日期也确是今晚,一面担心误了安烨磊的正事,一面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他走。于是思绪一转,笑道:“正好,我也要去湛京找个朋友,本来想临走前见你一面,既然你我同路,一起去就再好不过了。”
……不了个是吧?秦昭张口结舌——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居然死粘上来!安子,这家伙是块强力牛皮糖,自求多福吧您呐!
赌局(上)
安烨磊和秦昭二人的机票是容瀚报销的,自然老实不客气地坐头等舱。那孟伯言出手也是个阔佬,现场买了张头等舱机票,跟在他们后边登上飞机。
飞机升空后,秦昭瞥了孟长官一眼,附到安烨磊耳边小声说:“他对你有意思。”
安烨磊冷冷地瞪他:“别乱说话。”
“呿,浑身冒着基佬气息,是个人都瞧得出来。”
安烨磊自顾自喝茶看报,偶尔在前座的孟伯言搭腔时不冷不热地回一两句。
窗外一片漆黑,没有壮阔的云海之景可以欣赏。秦昭坐了一阵子,又找不到话说,实在无聊,便开始打瞌睡,脑袋像小鸡啄米似地一点一点。安烨磊见状,按了个键将他的座椅放平,立时变成一张舒适的床。
秦昭满足地咂咂睡吧,听见安烨磊在耳边道:“睡吧。”
秦昭点头,嘟囔道:“你小心前座那人……”
安烨磊将大手盖在秦昭眼睛上,“用不着你嘱咐。”
没过多久,孟伯言听到后座那少年没了动静,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安烨磊面前:“安子,我有话和你说。”
安烨磊将飞机提供的安眠眼罩给秦昭戴上,手指似眷恋不舍地拨弄着美少年的头发,“说吧,他睡着了。”
孟伯言一声冷笑:“怕我?”
“怎么会。”
“他是你什么人?”
“如您所见。”
孟伯言呼吸猛顿,神情复杂地盯着安烨磊,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情绪来。只可惜安烨磊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秦昭脸上,瞧也不瞧他。
“听说你要结婚了。”孟伯言突然转移话题。安烨磊微微一怔,道:“是。”
“你会是脚踏两条船的人?”孟伯言逼近,语气中带了点谆谆善诱的味道,“烨磊,我带了你没有十年也有八年,谁比我更了解你?这小子不过是你用来挡我的盾牌罢了,只要你半个月内和那女人分手,他们俩,我都不会动。”
“孟长官,”安烨磊的眼神有如刀锋,嘴角一勾,漠然道,“你知道我平生最不待见威胁二字。”
孟伯言深沉的眸子眯起来,流出一线志在必得:“你不逼我,我自然不用威胁你。”
安烨磊抽嘴角——自己何时逼过他?反正在队上待的不顺心,离职也是顺其自然……疲惫地挥了挥手,道:“累了,睡。”竟是半个字也懒得多说。
孟伯言皱眉注视他。原打算和安烨磊好好聊上几句,没想到造成这种两相无言的结果,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烨磊……”
“——烦不烦啊?!”孟长官刚捧出难得的一腔柔情,“熟睡”的秦昭却突然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把摘掉眼罩满脸怒色地控诉,“这里是公共场合,同志你注意点影响成吗?自己不睡还吵得别人也睡不着,您就不能去观景台抽抽烟喝喝小酒?大半夜的在我们跟前咋呼啥咋呼啥?!”
安烨磊肩膀抖了两下,差点没控制住地喷出来。
空姐闻声赶到,忙着安抚乘客情绪。几道不满的视线扫来,孟伯言脸上登时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噪音源离开了,秦昭颇得意地勾住安烨磊的脖子:“宝贝儿,我干的不赖吧?”
“得瑟什么劲,尽给我找麻烦。”安烨磊一贯冷峻的眉眼此刻好似冰雪消融了一半,浓浓地凝了一汪笑意。
“他光明正大地站我旁边非礼你,我能坐视不管?”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非礼我。”
“他那眼神恨不得想吃了你似地,当我瞧不出?傻子。”秦昭松开手躺回去,闷闷道,“赶紧睡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湛京,趁现在养精蓄锐吧。”
湛京是临江大市,江水呈东西走向,直接流进海洋,拥有全国仅次于白兰的第二大港口。此市对外贸易那是极度的发达,所谓有金钱的地方就有罪恶,在这个充满纸醉金迷、奢靡浮华的城市之下,坐落着大大小小不下二十个赌场,其中最著名的有三家——荣冠、金豪、圣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