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大国性格?”马统看着书名,嘟囔道,“这个王蓝田看得书还真奇怪。”
他不太清楚书的摆放顺序,便按照方才捡书的顺序排列整齐,准备放入书箱。他低头放书,正好瞥见书箱上面的那本书,动作一停:“中华上下……五千年……中华应该就是指中原吧?原来中原已经存在五千年这么久了啊!”
“马统,你在这做什么?”四九和银心从不远处走过来,看他弯腰杵在门口,出声问道。
“给王公子送书来的。”马统将手上的手放回去,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他们二人问,“你们知道中原存在多少年了吗?”
四九、银心被问的一蒙。银心:“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们不知道吧?”马统指了指自己,得意道,“我知道。”
说着,又伸手比出个五:“不多不少,正好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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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蓝田连着喝了数日浓稠的药汁,似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遂央着王兰替自己再诊一次。
脉息稳定,脉搏跳动有力,已无几日前的混乱与虚弱。大抵是对王蓝田的奇怪的体质已有预料,王兰将此情况归结于暂时的缓之态,随后又开出几贴固本培元的药方,叮嘱其一日一贴,半旬后复诊。
王蓝田怏怏趴在桌上,无奈地砸了咂嘴,再喝半个月她口中苦涩的药味,怕是连蜜饯也盖不住了。
王兰见她这副神情,伸手从药箱里拿出个小巧精致的荷包袋子,放到
她面前:“这里面是姜汁糖,昨日下山置办药材时小慧买的,她嫌姜汁味浓就丢给我了。虽然姜味浓,但比蜜饯要甜许多,可以拿它压苦。”
“人美心善,兰姑娘!”王蓝田倏地抬头,眼睛一亮,拿过装糖的荷包,面上难得露出个颇为孩子气的笑来,“多谢兰姑娘。”
“行了行了。”王兰听她那么直白的夸人,面色一红,随即佯装不耐烦地冲她摆了摆手,下逐客令道,“听说今日马太守会去学堂旁听,你快些去,别踩着点,让陈夫子不快,倒是品状排行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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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
未时。
往常课前,学堂里总会有些喧闹,可今日的学堂却出奇得安静。
正往书院赶的陶渊明摸了摸胡子,颇感欣慰:难得啊!
他午时饮了些酒,这会儿酒已醒,他信步迈进学堂,面上的欣慰之色僵住……
陶渊明扫视四周,随后看了看站在讲桌旁的陈子俊,又挑眉看着坐在中央第一排周身富贵气的男人,他扯了个不尴不尬地笑:“马大人,您是堂堂太守,跑来当我的学生,实在不敢当。”①
马俊升并未起身,他坐在位上拱了拱手,谦逊道:“久闻五柳先生学问高深,见解超凡。今日得沐春风实乃三生有幸啊!算是便宜马某人了。”②
话虽谦,但态却傲。
陶渊明本就不喜欢官场那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风气。
他心里清楚,若非自己是在尼山书院当
了个临时的客座教席,掌了马文才一科的品状,这杭州太守不会屈尊来听他的课。
若是真来听他陶渊明的讲学,就会提前派人来问问他的意见,将该行的礼数都走一遍,而不告而来,还不要面皮的坐在首列。
“你看看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让别人占便宜。”陶渊明走到讲桌前,也坐了下来,随意摆弄了两下袖口,“今天我不想讲课了。这样吧,今天听听学生们的心声,如何?”③
马俊升愣了一下,转而抬眼,才发现陶渊明的话是在询问他,随即道:“陶先生的教学真是别出心裁,马某人一样受益匪浅啊。”④
“哎呀。”陶渊明叹了声,低头看着讲桌上,面上的笑容渐收,他抓起桌上的戒尺,上下比划了几下,嘲弄道,“一个官字两张口,马大人果然会说好听话,让我老酒鬼也是受益匪浅哪。”⑤
马俊升实在没料到,自己这样捧场,却得陶渊明如此嘲弄,心中有怒气,却因在学堂之上,当着众学子之面无法发怒,索性,他退了一步,面上尴尬一笑:“哪里哪里。”
闻言,坐在后一排的马文才眉头一拧,他看着父亲的背影,虽面上未有任何情绪的表露,但心中对父亲今日之举和今日之言,很是疑惑。
他这位父亲,最要的是脸面。
今日被陶渊明嘲弄而不怒,反倒退一步求和,实在是出人意料……
陶渊明摆弄着戒尺,目光越过
马俊升望向众学子:“娃们!那就说说今后想过的日子,怎么样?”
说着,拿着戒尺随意一指:“王蓝田,你先说。”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