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响亮。
直接碾碎了马文才所有的骄傲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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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府衙。
“这是第几具尸体了?”师爷拿着笔的手一抖,浓墨滴落,在纸上沁出一块黑斑,刚刚写了一半的信只得作废。
“第三具。”吴老三回道,“根据此前在芦苇荡抓住的那几人供述,乘船逃跑的有五人。如今贤者湖上冒出来的这三具尸体,虽被湖水泡的面目全非,但从衣物可初步断定与芦苇荡里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你的意思是……”师爷把沾了墨的纸揉成团扔掉,“海捕文书上的那五个人,现在有三个是在湖里捞起来的?”
吴老三点了点头。
师爷铺开新的纸张,拿镇纸压好,问:“那还有另外两个呢?有什么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吴老三摇头,“不过小的有个怀疑,另外两人恐怕也死了。”
“这事闹得
啊!”师爷嘟囔了句,提笔沾墨水,“本官这就给太守去信。你带人去贤者湖附近多留意留意,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吴老三领命离开,反手关上值房的门。他抬头看了看澄澈的天幕,伸手从胸前拿出一本册子。
书封无字。
翻开第一页,第一句话是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盖死生出入之权舆,幽枉屈伸之机括,于是乎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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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山书院,学堂。
阒静无声。
所有人都愣怔在那。
马文才怔怔地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肩头,他的目光顺着肩头渐渐往上,看到了一张瓷白的脸,面上带着错愕。
他的脸上忽然一阵火辣辣的疼……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爹打了他一巴掌。
当着众多学子和夫子的面,打了他一巴掌……
王蓝田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她看着他,少年眼中带泪,眼孔震颤,茫然、惊惶、错愕、无助……
她张了张口,头一次觉得说话是这般的难:“你……”
马文才紧锁着眉,撇眼,面无表情地望向他的父亲:“父教子亡,子不亡不孝。如今父亲只是打我一巴掌,儿受下了!”
最后四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的。
说罢,转身离开。
陈子俊连忙跟着喊:“马公子!马公子!马……”
“站住!”马俊升大喝了一声,声色俱厉道,“这种忤逆尊长的畜生,让他自生自灭吧!”
陈子
俊站在学堂门口,看着课上诡异的氛围,眼珠一转,想顺势开溜,立马捂着肚子,要说话,却被人打断。
“陶先生,陈夫子,学生胸口疼,请允许学生告假半日。”王蓝田朝陶渊明、陈子俊各行一礼。
“知道你身体不好。”陶渊明摆手,“去吧!”
“哎哟!我肚子痛。”陈子俊捂着肚子,“马大人,陶先生,子俊身体也抱恙了,也就一同告退了。”
走到马俊升面前时,王蓝田顿步回首,神色困惑地问了句:“敢问马大人,这畜生的爹该是什么?”
闻言,马俊升面容几欲扭曲,抬手指着她的鼻尖:“好啊!你个王蓝田!你!”
“陈夫子,瞧你都疼得直不起腰了。我来扶你。”王蓝田并未理他,转身扶起门口喊肚子疼的陈子俊,又问,“陈夫子,你知道畜生的父亲是什么吗?”
陈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