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再三追问,水棂始终一言不发,只瞪着越来越通红的瞳孔,眼珠子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老实说她一直这个态度整得我都有些焦躁了。觉得这人做灵体了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
既要人帮助她。又什么都不说,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她想干嘛。
两两僵持不下,我终于收起那副礼貌的样子沉下脸来,冷漠地道:
“店铺有店铺的规矩,我们只做装修,我也有自己的准则,那就是不要多管闲事,你既然不做装修又什么都不肯说,我们店招待不了你,还请另请高明吧,店要打烊了。”
说完起身推开门做出一个逐客的态度。我也不是什么闲人,可以陪她在这一直耗。
水棂见我真的不打算再过问,立刻急了。
她带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移过来,渗血的瞳孔直愣愣盯着我,过了半响才终于做出什么妥协一样轻声说:
“你跟我来。”
说完便向门外走去,显然是让我跟着她走。
我犹豫了一瞬,心中想着这水棂叫我出去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停在门口踌躇不前。
水棂回头见我一直没动静,苦笑一声朝我掀开胸前的翻领口袋,上面赫然挂着一张证件。
张嘉琪,二级执法者,上面她面带微笑的证件照显得人格外清秀。
也许是因为穿着蓝色制服的缘故,清秀之余还有一丝别的女人没有的正气和英气。
“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
张嘉琪似乎不愿意面对自己生前的模样,别扭地移开眼睛盯着别处说。
我深吸一口气,说:“走吧。”
普通人对人民执法者总是怀着莫名的崇敬与信任,好像他们就永远是正派的一方。我也不例外,我选择相信她,只是因为她生前的职业让我没来由地信任。
张嘉琪把我市郊的三里河岸边,指着一处浅水区,道:“我就是在这儿溺水的。”
我上前用手电筒照了照,光线穿过不算浑浊的河水,我能够看清底部的石头。
这里的水位,只到我的小腿,明显是无法做到淹死张嘉琪一个一米六几的成年人的。
看见我疑惑的目光,张嘉琪静静盯着那浅水滩,叹道:“很奇怪,对吧。”
“这么浅的水,怎么能淹死人。”
没等我说话,她就自顾自的念叨。
“我自己也想不通,可是事实你也看到了,我死了。”
我终于说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你是意外还是被害?”
这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张嘉琪却盯着浅水滩思考了很久,也不知道是搞不清楚答案还是正在考虑怎么回答。
我没有耐心继续等,接着问,“你在店里说,让我帮你报仇!?”
张嘉琪终于抬起头来,阴翳重新覆盖伤凄楚的脸庞,又恢复成那副鬼气森森的模样。
她恨声道:“是,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