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疼痛从后脑勺上传来,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孩幽幽转醒。
“嘶下手真重!”
华蓁蓁的手脚并没有被绑,只是浑身酸软无比,使不上什么劲儿。
四周很黑,基本上没什么光。
她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双亮得异常的眸子打量起目前所处的环境。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跟早上不同的是,那扇透光很好的窗户被封得死死的,连细微的月光也看不到一分一毫。
在黑暗的环境里适应久了,华蓁蓁也能看清一些摆设。
一通室的布局,卧室和书房是连在一起的。榻榻米上凌乱堆叠着外衣和单被,书桌前七零八落的书籍文献,干净整洁卫生环境,连地砖上的灰尘也少得可怜。
这些无一不在彰显着这间屋子的主人并不疯癫。
华蓁蓁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她在纳闷屋子的主人身在何处时,不远处的房门却有了声响。
女孩借着身体小的优势,灵活钻进墙角那段塑料管里,贴着墙根,听清了来人的声音。
是贵妇人和女仆陈意。
贵妇人已经恢复成原来的声音,少了胡言乱语,多了陌生。
“你的主意靠不靠谱,其他人不会找上门吗?”贵妇人没有特地压低声音,一双高跟鞋敲击地面,响起哒哒的清脆声,“我可是要命的。”
“放心好了,这个方法虽然冒险,但万无一失。”陈意的声音顺势而起,少了阿谀奉承,谦卑有序,多的是心
计深沉,“你不想多年来的努力付之东流吧?”
“当然不想!想当年我冒着危险潜入韩家老宅,借着那贱女人的身份才呆了下来,要不是一直装傻充愣,早就被死老头子看出来,打断腿丢出老宅了。”
华蓁蓁默不作声,瞪大双眼以表内心的惊愕。
本以为装傻的贵妇人是韩家的叛徒,如今连身份都是假的,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女孩分毫不敢走神,全神贯注地听着墙角外的秘密。
原来在韩老大和夫人朱慈恋爱那阵,一直有个爱慕他的女人对他穷追不舍,就算自己反复表明了不喜欢她的态度,还是被她当做耳旁风,继续纠缠。
好在韩老大跟朱慈顺利结婚,后来就有了韩至,因为出生时的风波不断,又怕贵妇人纠缠不放,韩老大只好对外声称与朱慈夫妻不和,两人只是商业联姻,断了一些人的贼心。
好日子没过多久,朱慈就因为抵挡了老巫施加在韩至身上的巫术而不治身亡,贵妇人一直关注着韩家,趁着动乱之际,代替已经去世的韩夫人,成为了韩老大的妻子。
起初她还在纠结自己这张完全不像朱慈的脸,结果就遇到了愿意助她一臂之力的陈意。
陈意天生就会易容,一手易容术更是走遍天下,也难有与之抗衡之人。一个假扮朱慈,一个装作女仆,两人开启了伪装之路。
贵妇人原名张滢贞,从前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可父
辈不强,祖上底蕴不深,导致家财散尽,落得个穷困潦倒的下场。
“夫人可要抓紧了,都这么多年过去,大少爷还是没给你一个好眼神,孙家那边的信任,怕是要到底了。”
陈意很了解张滢贞和孙家的合作,而孙冕愿意和她合作,也是因为她身处韩家,离韩老大等人相对有个近距离的位置。
要是让他知道,张滢贞这些年根本没近过韩老大的身,估计这项合作就会由此作废,连资助张家的钱财也将不复存在。
“叫你对韩至好点,现在既没得到夫爱,儿子也不孝顺。”
“我会抓紧的。”张滢贞的声音忽大忽小,两人似乎一直在走动,高跟鞋的声音也逐渐不见,“谁要对那贱人的儿子好了?看到那张脸我就想起了朱慈,本来天天对着令人厌恶的脸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我对一个狼崽子和蔼慈爱,不如杀了我算了。”
“每次我看到他对我像狗一样舔着,我就想笑。”
浓浓的嘲讽让原本好听的声音变得尖锐,茶几摩挲地砖的声音刺耳难听,不免让华蓁蓁皱起了眉。
外面的声音依旧此起彼伏,但其中内容,女孩已没了心思去听。
原来韩至的母亲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去世,心心念念渴望的亲情,也成了女人口中的一场笑话。也难怪韩老大和贵妇人对待他的态度不一样,就算一个母亲再怎么疯癫,也不会忘了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华蓁蓁还记得曾经在现实世界,意外结识了一位没读过书的拾荒女子。
那女子是少数民族,不会说汉语,但为了养活刚刚出生的二女儿,还没出月子就跟老公一起来到城市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