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音瑕摇头。
她今日穿的是法式方领晚礼服,花边长袖,后背绑带,采用亮片珠绣工艺。
而藏在衣服下的伤,是前天被卡恩用皮带一下一下抽出来的。
他说——要不是你父亲再三强调你们华人最讲究什么完璧之身,我们不能因小失大,你早就被我就地正法了。
他说——快了,等安氏垮了,我就可以尽情玩弄你了。我们国家可不像你们那么封建保守,越是会享受性爱的女人,在我们国家越受欢迎。
他说——离成功一步之遥,你身上没点伤,怎么能让安镜为你化身冲动的魔鬼,心甘情愿跌入陷阱呢?
他还说——蔚音瑕,迟早有一天,你是我的,你们蔚家也会是。
恶魔它,阴魂不散。
安镜对蔚音瑕的反应心生疑惑,强行撩了蔚音瑕的袖子,入目的数条红痕刺痛了安镜的眼睛:“他们拿鞭子打你?”
“皮外伤。”蔚音瑕没有否认,她放下衣袖,“没事的,要不了几天就会好。”
“谁打的?”安镜怒不可遏,“告诉我,谁打的?”
“阿镜。”
蔚音瑕泫然欲泣,她跪坐起身,牢牢抱住安镜的腰,用亲吻来安抚她暴怒的情绪,“你不要冲动,我真的没事。受点皮肉之痛,总比,总比……”
总比被糟蹋身子要强。
她没说出的后半句,安镜怎能不懂?可这是她放在心尖上宠爱呵护的人啊。
她说过要保护她的,然而呢?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此时此刻,安镜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
她若是男人,就能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和卡恩、和其他人竞争,就能正大光明地向蔚家提亲,哪怕付出她的全部身家她也愿意。
就因为自己是女人,为了顾全大局,她只能袖手旁观心爱的女人被人言语侮辱,被人当成货物“卖来卖去”。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助,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痛恨世道对同性恋人的不公,但当她看着蔚音瑕近在咫尺的脸,又否定了对自己身为女人的怀疑。自己若是男人,音音还会喜欢吗?
不会了。
她和她但凡有一个是男人,她们都不会喜欢上彼此。
想通了心里的苦闷,安镜情绪稍缓。
既然上天让她们相识相知相爱,让她们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那她们就坦然迎接紧随而来的考验:“走。”
“等一下。”蔚音瑕拉住她,伸手替她将唇上沾染的口脂擦掉,“答应我,别冲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