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慕寒闪目一瞧,冷嗤了一声:“没用的狗东西。”
他眸底跃动着蔑视的寒芒,顺带踢了她一脚,随后穿上一件蟒纹金丝镶边玄袍,系上一条同底色鞶革腰带,转身先行而出。
花蛮儿趴伏地面的手掌微微屈起,抓得地毯起皱,指甲断裂,但她咬着贝|齿,把滚在眼眶里的泪硬逼回去。花蛮儿,你是没用,刚才被他折腾得太厉害,连站都站不稳了么?那样,还谈什么复仇?
她倔着小脸爬起来,忍受着全身伤痛,极力去打扮自己。她是公主,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不能寒碜了。她挑了一身亮丽的粉色蝶戏水仙裙衫,三千青丝重新挽了个祥云髻,再慎重插上那支玉簪。
洗了一把脸,揽镜自照,即便素面朝天,也美得入画难描。
她是蛮夷第一美人,天生丽质,再多的伤痕都掩盖不了她的风华绝代。
花蛮儿抬着高傲的下巴步出寝室,来到都府前热闹的欢宴中。
那些原本围着篝火烤羊肉的士兵,以及坐在座位上饮酒吃肉的将士们,立刻直刷刷地把视线投射过来,齐齐聚焦在花蛮儿身上,片刻也无法移开。
脱下盔甲战袍,穿上女装的花蛮儿宛若倾城月光,照亮了每位将士的心。
在这个瞬间,他们似乎忘记了,眼前这位皎洁明亮的女子,昨夜曾经杀死他们十几位将军,在战场上又不知道杀过他们多少兄弟。
花蛮儿无视这些既倾慕又仇恨的目光,摇曳生姿地走到端坐正上首的厉慕寒身边,泰然自若地坐了下来。
“唔——”
尚未挨着座垫,花蛮儿一声闷哼,身子又不由自主飞了出去,扑伏在厉慕寒座前的空地上。
天杀的厉慕寒!突如其来,又猛踹上这么一腿,直踢得花蛮儿心口泛涌,忍不住腥热的液体溢出了嘴角。连日伤痕累累,花蛮儿实在经受不住这一踢。
花蛮儿眸光喷火,捂着心口怒视着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她本是高贵如明月,这个男人偏要贱她如尘埃。
厉慕寒的目光就像凉薄的刀片,凌迟着她的每寸肌肤。
“哼,花蛮儿,你够资格坐在本王身边么?以后,未经允许,不许与本王同坐,必须跪着侍奉。你要清楚,你如今的身份,不过是战败的囚犯。来人,给花蛮儿带上脚镣!”
这冷酷的命令一下,底下就发出了窃窃的议声。
两名士兵立时过来给她上了脚镣。花蛮儿冷笑着,若无其事接受了。也是,不认输,但也要输得起。谁让自己战败了?
“过来,给本王倒酒。”厉慕寒又命令。
花蛮儿听令,突然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站了起来,脚镣一阵叮当响,她趁着整理裙衫上的泥土和凌乱发丝的机会,以闪电般的速度把发髻里面藏好的毒捏在了掌心。
她施施然走到厉慕寒身边,“恭顺”的跪下来,为他倒酒。宽大的长袖真是一流的障眼厉器,那毒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下到了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