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迟明的回应是用自己的双手抓住他的手,力气不大,但就像是柔软的蛛丝缠绕着猎物般,极度渴切、且不愿放手。
有几个过路的学生悄咪咪地盯着他俩看。
打量这出戏码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少关随便朝着一个人扬扬下巴,“你知不知道高二班主任的办公室在哪?”
那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叫自己,磕巴了下:“知……知道。”
秋少关说:“帮我去叫三班班主任。”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五班的也行,谢谢。”
那人应了声“不客气”,便拉着同伴一起下楼去找老师。
秋少关看着这个几乎要整个人怼到自己怀里的李迟明,低声唤了句:“李迟明?你还清醒吗?”
李迟明的眼睫颤了下,方才如同慢动作般抬眼看他,嚅嗫了下嘴唇,却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像是不满秋少关那温度渐渐升高的掌心,松开了抓着的双手。
秋少关怕他温度太高烧糊涂了,就把自己另一只手送了上去,让他贴着,也算是做好事,充当人体冰袋了。
班主任很快就过来。
两个都来了。
五班的班主任扶着李迟明,用手掌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霎时吓了一跳,“这是要烧糊涂了吧。”
他连忙掏出手机,从联系人列表里翻出备注着“李迟明母亲”的那个号码,拨过去,响了几下,被挂断了。
又拨了一遍,干脆是提示已关机。
他骂了声:“关键时刻掉链子,自己家孩子都不管了”,又拨通下面那个备注“李迟明父亲”的号码,与刚才不同,这个号码嘟嘟嘟响了半天,直到最后自动挂断都没人接起来。
再拨过去还是一样,这就像是个早就废弃了的手机号,但话费有余,仍有不知情的人打过去,却徒有无尽的没有回应的等待。
他扶着李迟明忍不住想骂这俩不负责的家长,又顾忌着学生在场,堪堪忍住,咬着牙把话往肚子里咽。
“先送去医务室,我一会儿再打电话。”他决定。
李迟明被他搀扶着去了医务室,走的时候像是已经被烧得不知云里梦里,脚下就没踩准过一个台阶,要不是五班班主任扶得仔细,他不知道要摔下去多少次,最后可能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发烧,而是骨折住院打石膏了。
秋少关想上去帮忙把李迟明背下去,又被班主任拦住。
她先是夸了句:“知道帮助同学这是好事。”又嘱咐道:“但是别耽误了上课,你先去上课。”
秋少关看着李迟明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迟迟收回视线。
掌心上高温灼烧的感觉迟迟不退,犹如仍在烧着的火焰般,让人无法忽视。
下课之后秋少关就去医务室看李迟明。
发现李迟明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只有额头上一个已经融化成水袋子的“冰袋”彰显着医务室对他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