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韩湛和伍大哥告辞后便送苏青漓往家走。
路上,苏青漓好奇地问道:“机械厂的钢铁案是不是快破了?”要不然伍科长也不会那么高兴地请他们吃饭。
韩湛知道他的小姑娘是很聪明的,点头,“快了,很快就能抓住犯罪团伙了。”
“哦。”苏青漓点头,看着男人,视线看向他眉毛处的伤疤,忍不住担心地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
韩湛听了侧头对上小姑娘担心的目光,心里划过一阵暖流,点头,“嗯,我会的。”
这还是第一次出任务有人会提醒他注意安全。
“如果你接下来会很忙的话,就不用整天早中晚来接送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苏青漓想着这几天这人每天早早地就等在她楼下送她上班。
现在胡同里都知道老苏家那小闺女谈的对象顶顶好,每天都勤快地来接她上班,这热乎劲他们就没看到过胡同里有哪个对象是这样的。
晚上也早早地等在她厂门口,还要从公安局多走一段路来接她。
苏青漓觉得这浪费他不少时间,便想着不用再麻烦他接送了。
哪知道身旁的男人听了“吱”的一声把自行车停下,平时什么时候都胜券在握的男人此时脸上难得露出一些慌张,“青漓,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苏青漓听了他的话一头雾水,也停下自行车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摇头:“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
就见她话落,男人郑重地松了一口气,还有些受伤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接送你?”
苏青漓听了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个原因,但看男人难得一副伤心的样子又不得不让她怀疑自己不让他接送是不是罪大恶极了,“我只是担心你忙案子时间紧张,想着让你有多的时间休息一下,便不用来接送我了。”
韩湛喉结上下滑动,双眼认真注视着她,“不忙,接送你的时间还是有的,而且这是我每一天醒来最期待的事。”
每天晚上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能见到她,比他在军队负重跑几十公里还要亢奋,就恨不得第二天早点到来。
一阵微风吹过,苏青漓却觉得脸上发热起来。
她发现这人有一个很坦诚的点,就是他会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感情,他这种坦诚*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低下位的那一方,完全没有想过另一方会不会通过这去拿捏他,驯服他。
这可能是和他从小长大的环境有关,因为没有得过完整的爱,因此当别人只露出一些时他就会忍不住献出自己的所有。
苏青漓心里既甜蜜又有些为他的心酸,也回视着他对上他的眼睛认真道:“每天跟你骑行的那些路程也让我很开心,很期待。”
苏青漓想着既然他都不怕地把自己的爱展现出来,那么她也要无谓一回。
韩湛看着她此时的样子没忍住伸出一只手把她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后。
苏青漓只觉得耳朵一阵烫意,那温度好像要席卷她全身似的。
一种沁着蜂蜜的氛围在他们两人中萦绕,直到不远处一阵自行车铃声响起,两人才又重新骑上自行车。
一路两人没有再说话,但是那种幸福的感觉哪怕让他们吹着风也觉得开心。
苏家楼下,苏青漓噙着笑跟他挥手道别:“韩同志,明天见。”
现在的明天见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一种甜蜜的期待。
“明天见。”韩湛勾起嘴角看着她,在她转身要离开时忍不住出声道:“青漓,你能像刚刚在餐桌上那样再叫次我阿湛吗?”
苏青漓挑眉,原来这人一晚上暗戳戳的纠结在这,看着他倏地弯起嘴角,“阿湛,再见。”
几天后,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某间远离城市的郊区小房子,屋里影影绰绰。
“老大,我们今晚真要动手?”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看着上方的男人开口道,话语里带着忐忑。
被叫着老大的男人抬起眼,一副平常人的样貌,只肤色较黑些,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看向侧首的男人,“朱勇,你确定今晚的货安全?”
被问到的男人长得一副虎背熊腰的样子,脸上带着狠劲,点头,神情有些不耐地开口道:“鼠哥,我回答过你很多次了,这次依然会像前几次那样安全,而且厂里现在找了几个草包公安把“罪犯”抓走了,大家都知道前几次偷钢材的罪犯已经被抓到了,所以厂里一定会放松警惕的。”
朱勇说着狠狠吸了口手里的烟,随即把它捻灭在桌子上,“而且今晚值班的保卫员我已经送了他一瓶美酒,保证他后半夜睡得美美的。”
鼠哥听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们几个人除了朱勇都是运输队的,在运输队干活时不时地就会带些东西倒卖,也挣了不少钱。
一次偶然机会认识了在机械厂保卫科当保卫员的朱勇,几次喝酒下来,当朱勇知道他们运输队靠着时不时倒卖东西发了不少钱时,便起了心思,打起了厂里钢材的主意。
而鼠哥他们一想钢材啊那可是贵重物品,转手卖出去一批比他们一年倒卖的小东西加上工资还要赚钱,一想心就火热。
而且他们是运输队的,有大货车,到时把那些钢材一装上车当晚就走,谁还能查得出来。
于是他们一合计就干了,第一次还有忐忑,到后边第二次第三次没有被抓到时,他们胆子便越来越大了,而且看着手里那数不过来的钱财,他们乐得眼睛都红了。
最近听说厂里和公安都在查这件事,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干了,但是那无本捞钱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会放手。
而且听说公安已经抓到了罪犯送去农场了,他们顿时安心了不少,那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鼠哥咬咬牙,“干了,大不了干了这次就收手。”
其他人一听也点头,他们也不想错过这次赚大钱的机会,“干了。”
“今晚后半夜按计划行事。”
“收到。”
后半夜两点多钟,整个城市都沉浸在睡眠中,热火朝天的机械厂一到晚上就像一只沉睡的巨物,黑暗,安静。
现在全国都缺电,株市是工业城市电力更是紧缺,哪怕机械厂想在晚上开工也是无济于事,因此厂里只有零星几个厂房是亮着灯的。
而机械厂占地约一百多万平方米,相当于一百四十个足球场大小,因此每个厂房之间离得很远。
东南方向的某个存放钢材的厂房,朱勇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全部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动才走到一堵墙前,吹了几声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