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的好处多,坏处也多,比如不能随心所欲地和爱人震卦。
和硕亲王来商议巡营的事,见了常念,竟然少有地有些局促,大概因为她突然改头换面,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朝堂上有太多的事等着新帝做决断,先帝在世时,早早的就分解了五军都督府的兵权,这点他们父子难得地想法一致,李洵舟曾任枢密院正使,为了避忌不再设正使一职,增设枢密同知,绝不会让谁一家独大。
李洵舟和李长嬴谈论这些时,并没有避讳常念,因为还要去军机处,他转头牵住他的手,笑了笑,“你留在衙门值房里的东西,我没让他们动,我先去军机处,你若是无聊就出宫瞧瞧,有什么要留下的,就去带回来。”
他在他的权力范围内,给了她最大的自由。
常念看了他一眼,回握住他,说好。
李长嬴的视线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很快移开了。
李洵舟站起身,趁李长嬴俯身比手的当口,在常念耳边低语了一句。
常念顿时面红耳赤,忙遮掩着低下头恭送,李洵舟一派坦然地出了门。
李长嬴朝她颔示意后也跟着离开了。
常念出宫没让段青跟随,打扮成墨染的随侍,隔着幕篱上的轻纱,守门朝两人躬身,比手道:“徐总使已经交待过小人,两位姑姑请进。”
清戎司仍旧是过去的模样,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东西值得跑一趟,常念站在门前顿了顿,举步进了值房。
她的值房算是清戎司的禁地,衙门上下都知道规矩,即便她“死后”,房间内外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她开了屉子,取出那个小瓷人,在室内绕了两圈,才徐徐退了出来。
走到门上时,撞见刚从外头回来的贺彦,贺彦看见她,明显愣了一下。
墨染上前一步,常念跟着她曲腿行礼,“奴婢拜见贺大人。”
贺彦暼了一眼她身后的人,抱拳说姑姑客气,“皇上要的东西,可找到了?”
墨染说找到了,“顾大人的值房往后就由衙门自行指派,不用再留了。”
连皇上都放弃了,贺彦低下头,说了声卑职遵命。
墨染朝他福了福,说告辞,贺彦将两人送到门上。
夕阳斜照,一阵风逶迤吹过,掀起两人覆面的轻纱一角,白纱飞舞的情形,让人忆起那天出殡时漫天纷扬的白幡和纸钱。
一瞬间的恍惚,人已经转身上了辇车。
门房呵着腰,等马车走远了,才直起身,回头见贺副使还愣愣地站着,等了片刻才迟疑地唤了他一声,“贺大人?”
贺彦回过神,问他,“徐总使回来了吗?”
守门回还没有。
他没再言声,转身进了衙门。
冬季的太阳落得早,
常念摘下帽子,墨染忙接了过去,自己也摘了帽子,不一言的坐着。
自从常念初回宫时给了她冷眼后,她如今在常念面前,说话做事都显得十分谨慎。
常念闲闲问道:“墨染,你会功夫吗?”
墨染毕恭毕敬地回禀,“会是会,不过都是些皮毛罢了。”
“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八。”
“什么时候进的府?”
“奴婢是家生子,七八岁就在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