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聂风入睡,我听着窗外雨水顺着屋檐滴落而下的声音,一阵睡意浓郁袭来,我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了双眼……
圣君
清晨,阳光从纸糊的窗外盈盈照进,在房里潆绕出一层扑朔迷离的金光。
模模糊糊睁开双眼,一阵悦耳的虫鸣鸟叫随即响在耳侧。
雨后的天气甚是明媚,骄阳当空悬照,将一片灿烂之光尽洒大地。
伸手展了个懒腰,我正欲翻身起床,掀被的动作却在霎时僵硬——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是……聂风的房间?!
昨夜种种情景随即浮上脑海,我顿感懊恼的无地自容。
怎么会突然就睡着了呢?
我环顾了一圈房内,四下无人,聂风多半早已离开。
愣了半晌神后,我猛然惊醒看向胸前。
还好还好!衣服穿戴整齐,没见有被动过的痕迹。
想到这里,我不禁长呼出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下床叠被然后狂奔回屋。
刚走至房间门口,一道陌生的身影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抬头看向来人,有些意外的眼熟。
“鄙家主人有请公子厢房一叙。”来人朝我拱手作揖,毫无表情变化的眼睛里平淡无波。
我立刻想起,这人是昨日站在天决圣君身后之人。
这么说来,他口中的“主人”应该就是天决圣君了。
“好。”我一口答应,朝来人展颜一笑,“请阁下带路。”
见我回答得如此爽快,来人朝我若有似无般瞟了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一路沉默无声。
走了约莫半刻钟的样子,来人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
“到了?”我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正在暗自纳闷着,门向里缓缓拉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公子请进,圣君早已静候多时。”女子朝我行了一礼后,伸手朝门内示意着。
“多谢。”我微笑点头,迈步走进屋内。
谁知我前脚才刚踏进房间,后面门便“砰”地一声紧紧关上。
我大吃一惊,反射性转身朝门口方向跑去,一只手更快地钳上我的手臂,将我往后一带,顺势落入一冰冷的怀抱。
我诧异抬头,一张泛着生冷寒光的血红色面具倒映眼底。我右手凝结内力朝他使出凤兮指,力道还在指尖徘徊之际便已被他轻松化去。
反手握住我的右手,天决圣君附唇在我耳边低声轻语,“想逃吗?”绝冷的话语毫无温度,令听者心底弥漫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透骨森寒。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忿然挣扎了几下,男人牢牢钳制我的手却始终稳若磐石,未受任何影响。
“我真的不知道雄霸的炼丹房在哪!”我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以诚相告,“而且我也只是半路出家,对天下会一点也不了解。你要问也该抓了他的徒弟来问才是。”
三位师兄,不要怪我出卖你们。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哦?”天决圣君微微挑眉,夜幕般纯黑的眼睛里盈耀着一丝似笑非笑,“可是我现在并不想知道炼丹房的所在。”
“是吗?”我赶紧咧嘴一笑,“那没事我走了。”
我朝天决圣君挥了挥手,正欲转身离去,却发现他置于我腰上的手不松反而更加□起来。
“松手啊!”我瞪着他,喷火的眼睛恨不得将他就此燃尽。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搂在怀中调戏——还是以男人的身份。
男人无视我的怒视,俯身在我脸庞轻声低呢,“你是不是喜欢聂风?”
幽然暧昧的话语缭绕耳畔,宛似情人间的亲密接触,却令我亦然震惊,“你疯了?”我气愤难平,右手挣开束缚以捕风掌向天决圣君劈去,“我和风师兄之间干净透明,只有兄弟之谊,没你想得那般无耻。再说了,两个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说话之间,天决圣君轻松拦下我右手的攻击,顺势反与背后。我无法挣脱,只好换以左手再次出掌,无奈掌风还在半空便被中途拦截,双手同时被天决圣君牢牢制于伸手,丝毫动弹不得。
“如此甚好。”天决圣君低沉惑人的嗓音,自我耳畔缓缓移至头顶,“否则你喜欢一个我便杀一个。”
我震然扭头直直对上天决圣君的清幽冷眸,心在瞬间僵硬。
天决圣君双眼闪烁着暴戾狂傲,残酷的笑意蕴在眸底,掀起我心底亟欲掩藏的害怕。
我的喉头顿时像是被哽住了般,朱唇轻启,却无法言语。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看着那双眼睛,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我在嘴角抿开一丝淡然冷笑,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且不论我不喜欢聂风,就算我喜欢他那又与你何干?你想杀他,他未必会等你来杀。别忘了,这是天下会,不是天决宫,圣、君!”
最后两个字,是我从牙缝里一字一字迸射而出。
“也对。”意外的,天决圣君微侧了下头,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阴霾,“既是如此,看来这天下会之人我暂时还动不得了。”
天决圣君缓慢的话语下,隐藏着极度的阴鸷。我闻言心瞬时凉了半截,虽然我强力压下心中的不安,但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一定脸色发白,毫无血色。
正在彷徨猜测之际,天决圣君突然松开了对我的钳制,“好,我等着看,天下会覆灭的一天。”天决圣君蓦然大笑起来,笑意未到的眼睛里,擒满着狰狞而凶狠的光,“到时,你再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杀聂风!”
话音落下,天绝圣君右手微微一抬,紧闭的门瞬间自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