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就是说馆内还藏了他不知道的秘密或者是人,假如是这样,那昨夜送他回来给他清理伤口换洗衣物的人,是谁?是季虞清吗?
太初有些茫然。
门被人推开,赤月捧着托盘进来奉膳,见太初醒了高兴不已,放下托盘扑到窗前来急急道:“爷您可算是醒了!昨儿夜里真是把奴婢给急坏了……”“昨儿夜里怎么了?”太初表情有些古怪的问她。赤月一脸狐疑:“咦,爷不记得了吗?爷昨儿夜里喝多了倒在食色轩的后院,环雅相公见你着了凉烧起来了,原想留下你的,可是你执意要回来,他就叫了季管家把你送回来了……”
“这么说,是虞清给我换的衣服?!”太初有种做贼心虚的惴惴不安,生怕被人撞破昨日的丑事。“咦,奇怪了,爷走前难道穿的不是这件衣服?”赤月一脸莫名其妙,太初怔了一下才反映过来:昨儿夜里他走的时候人都散的差不多了,留了的本来就没几个人,也就聚齐一桌自己在后堂里支了锅子吃涮菜,因为之前打过了招呼,太初走的时候没有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太初心凉了一下:不对!如果不是虞清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那会是谁给他收拾的残局?难道是环雅?不,不可能!环雅那样精通世故之人倘若见到他昨夜的惨样,怎么可能还会把他送回来!如此一来,赤月说的关于环雅的一切就都是假的了,赤月没有理由对他说谎,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给他洗漱送他回来的人就是昨夜对他施暴之人,而且环雅那边也肯定出了事!这人瞒过了所有人甚至瞒过了季虞清,这个人,是谁?
太初越想越觉得心惊,面上阴沉沉看的赤月心里一抖,太初见她似是害怕便缓和了脸色,问道:“虞清呢?”“管家出门了,说是去探望亲友,今儿早上才走的。”赤月答。
太初眼神一凝:还是不对劲。洗漱的人应该是那蒙面人不错,可是假如送他回来的也是他,那就不太可能了,艳汤馆里虽然看似空档却戒备森严,怎么可能由着他出入无人之境?如果不是他送的,那也不会是季虞清,虞清虽然麻木呆板但并不傻,被他看到自己昨夜的模样定然会有所怀疑,这样一来他今天就更不可能会出远门啊?!
太初有点懵了,赤月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他一脸茫然神情涣散,往日健康的脸色此刻灰白一片,说不出的憔悴。赤月还道老板平日里身体不错,怎么这一次醉酒伤寒一夜就这么严重?太初被她扶起半靠在榻上喝药,刚喝两口房门被人推开,进来人站在门口也不往前,就那么淡淡的说了一句:“赤月,你先出去。”
来人正是季虞清。
身份
太初看见季虞清那张面瘫脸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完了,纵使季虞清的表情再过平静,可那眼神里微带的审阅和深沉还是让他瞧出了端倪,太初已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悲哀,单就掩饰来说,季虞清的表情功底显然不够好,让他一眼就觉察出了不对劲。
“少爷……”没有旁人的时候季虞清总会叫他少爷,感情上还是被把他当成能够独当一面的老板来看。此刻太初看到他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和眼神里的闪烁,积压在胸腔里的怒火终于再遏制不住,一股脑儿喷发了出来。
“滚!”太初怒喝,牵动身体脆弱的某一处,登时疼的他直打激灵,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还是挥袖一把将没喝完的汤药甩了出去,一声脆响过后,地上是浓黑的药汤。太初觉得眼睛被刺的生疼,胸腔里莫名飘上一层悲意。抬头,浸满怒火和悲愤的眼睛直直的瞪着季虞清,咬牙切齿道:“你都看见了是不是?!说什么出远门,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吧?还是你想哄着我说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什么都不知道?!”
“少爷。”季虞清屈身单膝跪地,膝盖正好压在碎裂的碗片上,黑色汤汁被迅速染上一片殷红,丝丝缕缕的艳。太初怔住:“你、你做什么?”“少爷,是我的失职。”季虞清难得严肃的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微微凝结的眉心,从太初的角度俯瞰下去竟然有一些,沮丧?太初就是再笨也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脸色煞白,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哀,心里那股怨怼空前高涨,眼前一黑向床上倒去。
“少爷!”季虞清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大踏步上前,一把扶住太初仰躺过去的身体,大手握住的胳膊一夜之间竟然瘦了快一圈儿,季虞清心弦一颤,手指微微紧张的握紧他肩膀,沉了嗓子道:“少爷,我……”“啪!”太初扬手一记耳光甩过去,过于猛烈而致使浑身抖如筛糠,惨白着脸死死瞪着季虞清,两手拼力揪着他衣领哑着嗓子吼:“你知道是不是?你知道昨天是谁……”呸!要他怎么说,说他被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男人压在身下操了一夜??
季虞清面色一沉,任由太初满腔怨恨的瞪着他,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真是,没想到。”没想到那个人对他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没想到那个人为了他竟然闹到如今这地步,这该如何是好?单看季太初这一副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模样,他怎么敢说出那个人的身份,只怕他一旦说出来,太初会直接气死过去……
“你说!你告诉我他是谁?”太初拽着他一通摇晃,恨不能再抽他几个耳光解恨。他知道,他竟然知道!难道这一切是早已串通好的??他招惹了谁,是谁要这么整他?太初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