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一愣,扶楹在讲以后,而自己却不知道能不能给他以后?
可起码,此刻的这些记忆都是真的,如果日后他不得不回到原来那个世界,他至少要给扶楹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俩人分吃完这些果子之后,席玉让扶楹闭上眼睛。
不过一会儿,等席玉再让扶楹睁开眼睛时,一个用果树叶编制而成的花环已经由席玉亲手戴在了扶楹头上。
席玉的手很巧,他似乎无所不能,向来只要他想做什么事,他都能做得很好,这花环即使是在这么短的时间编制的,却也精巧无比。
此刻戴在扶楹的头上,与扶楹漂亮的脸自是极为相称。
“对不起,小时候的愿望,这时候才帮你实现。”
席玉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当时的扶楹有多么喜爱那顶花环,可原主却当着扶楹的面,将它送给了叶维风那个小人。
那双期望落空却又强掩失落的眼睛,不断在自己脑海里闪回,让席玉无法忽略。
而此刻,他只想弥补这个缺憾。
扶楹看着席玉为他亲手编制的花环,眼睛里全是满满的感动和欣喜。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席玉,而后终于忍不住,抱住了对方。“席玉哥哥,这顶花环比小时候那顶,漂亮万倍。”
“是吗?可是那顶可是京都最著名的手艺师傅编织而成,而我吗?却只是个手工的门外汉罢了。”席玉不可避免地勾了勾嘴角,虽然他想尽量装作不在意,然而不可否认地是,他确实被扶楹这一番话所取悦到。
扶楹坚定地摇摇头,“再好的技术,再漂亮的花环,若不是你所做的,与我有何干系?在我这,席玉哥哥你是最好的,你所做的花环自然也是最好的。”
席玉不由自主地露出酒窝,仿佛刚才的野果还有余甘在心中回荡,谁说傻子不会说好听的话,他家这个,不是很会吗?
……
正当席玉和扶楹成功逃出宫,在宫外躲避追查时,叶维风在皇宫内又摔了好几张桌子。
“全都是一群废物,就这么两个人,连抓了好几天,竟都还没有结果。难不成那两人长了翅膀,从这京都飞走了?”叶维风对着跪在底下的一群手下发了好大一通火。
“皇上息怒,那席玉狡猾得很,他带过兵打过仗,对于反追踪熟的门清,我们的人很快便跟丢了。”底下的一名属下头头向叶维风解释道。
然而此话一出,叶维风手中偌大的一个砚台已经朝他脸上砸过来,那名属下不敢躲,硬生生地受住了这一击。
“你也配叫席玉,他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叶维风满脸狠厉,将那名属下狠狠训斥了一番。
手下虽觉得莫名其妙和委屈,却也不敢吱声,只得解释道,“我是说席大人他……”
叶维风依旧不满意,“他一个反贼,有过弑君的行为,官位早已被削,你还叫他大人,莫不是想和他一起反了?”
左不是,右也不是,属下们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连声齐呼皇上息怒。
叶维风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要不尽快找到席玉和扶楹的踪迹,要不便提头来见。
顶着这层压力,下属们丝毫不敢懈怠,连最偏远的角落都不肯放过,如此努力了半个月,才终于得到了一丝消息。
“皇上,我们找到俩人了。”
半个月过去,叶维风整个人看上去憔悴许多,像是瘦了一圈。
底下的臣子们都有些想不通,当日接风宴行刺,皇上也未受重伤,何以萎靡不振至此?
然而他们殊不知,从前的叶维风运筹帷幄,仿佛不将任何事放在眼里,那是因为席玉在他身边。
他知道不管怎么样,总有席玉为他兜底,他自然心安。
可如今席玉抛他而去,他便再没了后盾和主心骨,整个人便像丢了魂,连朝事也处理得乱七八糟。
半个月以来,支撑着他的唯一念头便是,找到席玉和扶楹,将他们带回来,由他惩处。
然而愣是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了俩人的消息。
听到俩人躲在丛林里,连客栈也不敢去住,叶维风忍不住嗤笑一声。
“席玉,这下你知道离了我,你的处境会是何等不堪了吧?”
叶维风迫不及待地询问下属细节,急切地想知道更多席玉和扶楹躲藏的窘迫和狼狈。
“说啊,他们是不是蓬头垢面,食不果腹,整日唉声叹气,憔悴不已?”叶维风有些激动,“亦或者因为太过艰难,俩人再没了之前在宫里的甜情蜜意,日日争吵,互相指责?”
手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一眼,神情显得有些为难。
他们为难在不知道怎么向眼前的皇帝开口,自从那日宴会,皇上被席丞相削了一大半头发后,整个人便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再不复从前的明智和果断,动不动就朝他们发脾气。
这半个月来,脾气更甚,于是手下人对视着,却是在互相推诿,谁也不肯上前向叶维风禀报。
最终头头推脱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向叶维风汇报。
“皇上,俩人……”
“俩人怎么了?直说无妨,你们此番找到了人,便是立了大功,待会儿各自去领赏,朕全都有赏!”叶维风对着众人说道。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许是知道席玉离了他之后,过得并不好,给他带来强烈的愉悦感。
然而,下属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将他的美梦击了个粉碎。
“启禀皇上,据属下们观察的情况来看,俩人每日黏在一块,形影不离。他们似乎没有将此番当做逃亡,而是游山玩水,行程很慢且悠闲,偶尔还吟诗作对。对了,偶尔还就地取材打猎野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