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徐伯乔脸色微变,不再调侃廉松节,领着二人上了自己的车。
路上他和廉松节聊了聊近况,在临近海大的时候,他问后排座上那个年轻朋友要在哪里下车。
但对方却在扣手机,还偶尔看着廉松节走神,这更应证了徐伯乔心里的想法——这小朋友对廉松节想法不单纯。
“那位,杜……小朋友,前面就是海大,把你放在门口可以吗?”徐伯乔问。
这小伙子呆呆的,没有听到他说话。直到廉松节回头喊他,小伙子才回神,回答了徐伯乔的问题。
……
杜若坐在徐伯乔车子的后座上。车子内部很干净。
“干净”,除了说卫生状况好之外,也从另一个角度体现——车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原车原装内饰,全黑真皮座椅,黑色的安全带,操作台、地毯全部是黑色。
这车主人生活好单调的样子,杜若想。
徐伯乔和廉松节在前座上交流工作、医学上的事情,杜若插不上嘴,索性就不搭话,毕竟他现在要给廉松节留一个好印象。
杜若给导师发了邮件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海市。
似乎是廉松节在叫他,他才抬头去看前座的人。
只见徐伯乔从后视镜和自己对视,杜若注意到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才明白刚才是他和自己说话了。
“把你放在海大门口行吗?我马上停车了。”徐伯乔看着他说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话。
杜若把手机收回包里,赶忙回答:“可以可以,太感谢啦!”
徐伯乔点头从后视镜朝杜若礼貌一笑便专注开车。
杜若得了搭话的机会,便一口一个“廉主任”地和廉松节搭话。徐伯乔便更觉得杜若这孩子有意思,忍不住逗他
“杜若,你是廉松节的下属吗?”
杜若愣住了“不是啊。”
“那你为什么一直叫他主任。”
“我……”
廉松节可能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对杜若说:“我和你哥哥是同学,不介意就也叫哥,叫我名字也可以。”
杜若得令,直接把称呼从廉主任,换成了廉哥。徐伯乔这算是看出他的“贼”劲儿,忍着笑不再多言。直到杜若下了车,他才重新问廉松节的看法。
廉松节是个死心眼。曾经暗恋一个男生很多年,又被另一个男生追了很多年。眼看他成日自我折磨,徐伯乔和他们的另一个好友方强就劝廉松节放下过去,开始新的恋情试试。
可好景不长廉松节和顾晓帆交往不到半年就分道扬镳。顾晓帆是徐伯乔另一个同校同学方强的学弟,被廉松节伤了,一气之下参加医疗援非,远赴非洲了。
而廉松节自那之后再没有谈过恋爱,这次遇上杜若,虽然现在看上去廉松节没有想法,但如果真的能修成正果,也是好事一桩。
然而徐伯乔并没有从廉松节身上是试探出他对杜若的感情,反倒隐隐感觉到他似乎还是对以前的初恋——边重楼难以忘怀。
徐伯乔因为早年和昝锋关系稳定,和父母的出柜非常顺利,但和他玩得的好的两个兄弟感情之路却都不顺遂。
除了廉松节,另一个叫做方强的男生也和廉松节一样都喜欢了直男。
但他比廉松节惨在,他当年喜欢了一个年上男,那人是个纯直男,明知道方强喜欢他,就利用方强,最后一脚把方强蹬了,结婚去了。方强走不出来,整天酗酒。
为此廉松节和方强还打了一架,廉松节当时的说法是,太招人恨了,他要打醒方强。
而被廉松节打醒的这位,如今也在海市。
他还是廉松节前任顾晓帆的嫡系师哥,只不过现在他不在肝胆胰外科工作,而是供职于海市一家医药公司。
三人自学校毕业后各奔东西,也很久未见。于是徐伯乔攒了饭局。饭后时间还早,方强拉着另外两人来了一家新开的酒吧。
上学那会,他们三个聚会,总是会叫上昝锋。
方强如今又和昝锋在同一个行业,自然而然和徐伯乔问起昝锋的状况。
徐伯乔一顿,违心道:“老夫老妻似地处着。”
他不想让朋友为他担心。而且,就算是昝锋有错,他也不想把昝锋拉出来当枪把子,被人指摘,因为他觉得昝锋有一点说得对。
他们的关系走到今天,确实和他工作忙,容易忽略人有关系,对方没有安全感是正常的。
方强:“叫昝锋来玩儿会”
“别了吧,他下班儿怪累的。”徐伯乔遮掩道。
最终,是廉松节拦着这事儿才作罢。徐伯乔觉得廉松节大约是看出来他和昝锋之间有点什么,才帮他遮掩。可如今他最不想让好兄弟知道自己和昝锋关系恶化,不想让他们担心是一方面,不想让自己到头来成了笑柄。
这家酒吧新开的,环境很好,吸引的年轻人很多。
他们三个三十多的男人,都衬衫西裤地坐在卡座就很显眼。
不多时,就有三个男孩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徐伯乔看到了他们,但真当三个人走近了,他才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人竟然是那个杜若!
而这三个人的目标是朝廉松节来要联系方式。
杜若似乎是被另外两个人一前一后硬拉来的,一脸惊慌又难以启齿的样子。
徐伯乔看着杜若的脸色在廉松节面前几次变化,觉得有意思极了。
“廉哥,徐、徐先生你们好啊,我……朋友约我出来玩,没想到能碰到你们,”杜若干巴巴笑了几声:“那个,我、我也是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