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乔看他这样子,就不相信他是第一次来gay吧,只不过他理解,在暗恋的人面前杜若要维持体面罢了,所以自己不戳穿,但笑不语。
杜若今天也穿着衬衫西裤头发打了发蜡,看起来倒是比第一次见面要成熟些。
而再看向廉松节,他惊讶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杜若。并且他说让杜若替他保密在gay吧碰面的事,不让告诉杜若他哥。
徐伯乔知道廉松节从来也没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那这个同学是谁,耐人寻味。
廉松节应该是又想到了之前的事,不想暴露自己的取向。
于是徐伯乔出手帮忙,拿着酒杯和杜若一碰:“小朋友,大家都是体面人,出去不要乱说,对大家都好,你说是吧?”
杜若听了这话,明显比刚才紧张了一些,慌忙答应。
“老徐你别吓唬人家,你又不是单身,万一人家看上我和老廉其中一个,搞不好今晚兄弟咱就能脱单了。”方强故意朝徐伯乔说。
徐伯乔闻言盯紧了杜若,想看他作何回答。
果然,孩子不经吓,慌慌张张,磕磕巴巴说:“我、我有喜欢的人了。”这话把徐伯乔和方强都逗笑了。
杜若更窘了,但他的目光依然锁定廉松节。
徐伯乔握着手里加了冰的酒,摇晃着杯子,冰块在杯中磕出轻响,心里感叹,看来这杜若是个专情的孩子啊。
而十几年前,在大学,昝锋也曾经这样主动地靠近自己。
他和昝锋的开始虽然是昝锋先主动的,但两人在一起之后徐伯乔自知自己有些大男子主义,所以对昝锋也好的没边儿,昝锋说要什么,徐伯乔无论如何都会达诚。包括离开父母来到海市工作生活、包括为了陪伴失去父亲的昝锋回h市过年,连续两三年没有回去山南看望父母。
吵架那天,昝锋问他,是不是早就厌倦了。
他厌倦了吗?他突然不知道和昝锋这十几年是如何走过来的,会让昝锋问出这样的问题。尤其是最近一两年,昝锋经常加班、出差,不回家,他究竟是不是冷漠到不想关注昝锋的举动?
他心里很明白,答案是否定的。他常年如此忙碌,常年如此对待昝锋,他一成不变,只是害怕改变、害怕失去,不敢面对已经转淡的两人的感情。
杜若被廉松节支走了。
廉、徐、方三人喝了一会酒也散场了。因为参加运动医学年会,所以徐伯乔也住在酒店。
他已经准备睡觉的时候,看到方强给他发的微信:你什么时候有空,单独出来坐坐。
即便这几年,徐伯乔和方强都在海市,两个人也很少见面。
今晚刚在一起见面了,为什么方强又约自己见面?难道他遇到什么难题?
方强的提醒
这些年,方强一直一个人。自从上学时被那个渣男利用、伤害之后,他就不再相信感情,一门心思赚钱,尤其近几年,他还从医院转行到药企,很快就做得风生水起。
他做的药品,并不是徐伯乔专业相关的。而且他们彼此了解,在业务上非常注意避嫌。那么方强找自己只能是老朋友之间的感情问题吧。
于是运动医学年会之后,徐伯乔挑了个他和方强都休息的日子,约在一家饭店见面。
方强来得比较迟,进了包间就一通道歉:“最近事多,忙不开,你等了好一会了吧,点菜没?”
他一边说话一边坐在椅子上,把手拿包放在桌面上,从里面取出酒精湿巾擦手。
“等你来了点菜。”徐伯乔把菜单递给方强:“找我什么事?”
“别这么公事公办,咱自己人先吃了饭再说。”说罢,方强拿起菜单认真看起来。
徐伯乔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急事,如果是方强找自己帮忙,他总会说的,自己还是别催的好。
两人点了菜,一边吃一边聊点工作近况。
工作说完了,方强不着痕迹地把话转移到感情上。
“上次酒吧碰到那个年轻人,和松节怎么回事?你认识吗?”方强问。
徐伯乔摇摇头,笑道:“应该是小男生单相思。老廉看样子还是旧情伤未愈。他和顾晓帆都分手好久了。”
说起顾晓帆,方强很熟悉,这是他学弟,一个导师带出来的。
“顾晓帆人挺好的,要不是老廉顾及家里,估计也不会分吧。”方强干脆放下筷子,也不吃了,摆好姿势专门聊天了。
徐伯乔摇摇头“老廉这次来聊起感情来支支吾吾,我觉得似乎还是和以前那个初恋边重楼有关系。”
“嘿!”方强笑道:“我真服了老廉了,都多少年了。高中喜欢的人?都活到咱们这把岁数,性格都变了好几轮儿了。谁还能和以前一样啊?”
徐伯乔看着方强,没说话。
方强还嘲笑廉松节,这些年他自己还不是和廉松节一样守着回忆不往前走么。
方强自己大约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清了清嗓子,换话题:“哎,对了你和昝锋最近……”他顿了顿:“怎么样?”
徐伯乔怔了一下,看看方强,没说话,低头把茶水一饮而尽。
方强看着他皱了眉头:“在酒吧那天晚上我说经常碰到他是真的,想让你叫他来玩是故意的。”
“怎么讲?”徐伯乔面色严肃问。
“你……没有觉得他不大一样了吗?”方强说。
徐伯乔看着他脸色阴沉。
“我也不卖关子了,上次我在酒吧问你,其实是因为我看到和听到一些事。”方强抬眼看看徐伯乔,得到对方的眼神,似乎在让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