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柳树上‘酒饱饭足’,秦正乐得晚饭也省了。可到了翌日早晨,他的肚子又开始遭罪了。
“早膳就是这一碗水?”秦正用勺子搅了搅那米汤似的东西,依然不敢相信,“我就吃这个?!”
“老爷,这是白粥。”香兰丫头低下头,弱声回道,“三主子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总不至于让老爷饿死……嗯,饿坏了。”
“小饼子,走!”秦正一掌拍在桌上,甩开门冲了出去。
小饼子跟上去问道,“老爷是要去外面吃?可你有银子么?”立刻退后,“别看我,小的如今已是身无分文。”这一回就算把他卖给别人做老婆也决计不给!
秦正拈住他的脸皮狠狠拉起来,“老爷我没银子就吃不了好东西么?”
“哎哟哎哟,老爷你是说你要……赊账?!”小饼子一边痛叫一边惊恐地看着秦老爷。“赊账啊!如此羞耻这般侮辱人,让魏家祖宗十八代灵位都要落泪的事,老爷你确定要做?!”
“我我……”秦正心痛得捧住胸口,“可是老爷我饿啊……”
“别怪小的没提醒你,就算老爷不要脸面,可整个秦郡哪家酒楼食肆敢赊账给你。”
“为何不敢?”秦正不解,“我秦府大老爷的名号还赊不到一顿饭?”
小饼子清了下喉咙,插着腰张开嘴就噼里啪啦迸出了一串,“为了怕有人毒死你三主子已在一年前买下了秦府大门口一直到西边这条街方圆七里也就是整个秦郡的酒楼食肆其实全都是三主子的若不是三主子的产业所有东西包括一颗米都是禁止卖给老爷的违令者鸡犬不留你说谁还敢赊账给你!明白没有老爷?”
秦正大张着嘴说不出半个字,原来他的三夫人把秦郡变成了一座‘白云城’!按住咕噜直叫的肚子,心想不知秦老爷饿死了会是天底下多大的笑柄。
“我倒有个法子,鸟园里有很多雀鸟。”小饼子弹着嘴巴说,“不如去炖上两只……”
秦正一把揪住他,“当心我炖了你喂它们!”要他吃掉那些宝贝儿,他宁愿去死!
小饼子转了下眼珠,“听雨阁的那些摆设瓶罐,一件也值上千两,去当铺……”
“你以为我没想到,云飞早叫人来清点过,总共三百八十五件。”
“这么绝?”小饼子想了想又道,“您那些衣袍每一件都是上层货,就算是旧的也值数十两……”
秦正冷哼,“那些值钱的不是麒儿便是唯一张罗的,你说,你想当谁的?”
小饼子连连摇头,他可不想死。
“老爷你竟然沦落到当衣买食的地步,呜呜呜,老爷你好可怜啊!”小饼子抹着泪哭得好不伤心。哭了半晌后,和饿傻的老爷一起抬头仰望天空,“三主子到底要和老爷做什么买卖,竟要逼到这地步。”
秦正合上眼,遮住眼中一闪而过黯然,终是沉默不语。云飞,你这是不给我活路啊。
秦老爷即将宾天,秦府的其他主子显然坐不住了,于是齐齐来到三主子的花厅。
“吓吓他就成了,何必……”群傲刚开口便住了口。
“收拾他两日就行了,你还来真的……”阿杰只能和群傲相互叹口气。
“老爷何曾受过这种罪,三主子您大人大量就……”唯一只得咬住扇柄委屈不已。
‘三主子求求你,求……’小林求了一下也就不求了。
“别太过火了,否则……”否则如何,麒儿没能说下去。
仕晨冲上去揪住对方的领口,“白云飞,我警告你!你……”
云飞不为所动,兀自把手里的东西抛起落下,落下抛起,“你们用不着警告我,只要谁把这个印接过去,我白云飞悉听尊便。”
那东西正是秦府掌柜的印玺,只要拿到它便可掌握秦府所有的产业和财富,简而言之,富可敌国。然而……
“司徒仕晨你要不要脸,是你说要来找他算账的,你回来!”唯一站起来大喊,却怎么也叫不住那一溜烟消失的人。
方才气势最汹的四主子,这会儿跑得比谁都快。
剩下麒儿五人,只好站起身来向听雨阁的方向一鞠躬,我们已经尽力了老爷,一路走好。
又不是活得不耐烦,谁会接那个印。富可敌国又如何,养着秦老爷金山银海都没用。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秦正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落在自个儿头上。别人靠不住,秦老爷决定自救。
“如何自救法?”小饼子问。
秦正衣摆一甩,豪气冲天,“自力更生!”
小饼子撇了撇嘴,“更生?那您是要耕田还是织布?”身为魏王之子,打小就是个纨绔,一文钱都没赚过,真能打自个儿的脸。
秦正笑得脖子也缩起来了,“走着瞧。”
是夜,蝉鸣声声吵人,柳轩的卧房中也是吟声不绝。
“呵……啊……别……不是这样……”云飞肩膀被平按着,下身却向一边侧转过去,双腿折弯膝盖就快抵在胸口,快速大力的撞击拍在臀上叫人气也喘不过来。
秦正知道他这个样儿难受却不换姿势,非要逼得他落败不可,“成不成,到底成不成?”
被折磨了一炷香云飞实在受不住,只能点头,“成,成。”说着便把手伸到软枕下摸出一张……银票?!“拿去,你快把我转回来!”这家伙要把他拧成麻花还是挤压成烙饼?
秦正一看不满地叫道,“才一百两?两顿饭菜就没了,不干!”
云飞瞪了他一眼,“就你这样,你还想要多少?”
见三夫人眼睛往下瞟去,秦正赶紧把他转过身躺平,原来三主子是嫌他服侍得不满意,“那夫人什么样儿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