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尊海笑眯眯地点头,一副我很乖很尊师重道的模样,纯良清澈的眼神都能跟小白兔一较上下了!
安老头满意地狠狠夸奖了他一通,一教室同样战功赫赫的高级将领同时郁闷得直想锤地——天啊地啊,这头腹黑狐狸尊师重道,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啊啊!!!
所以说,永远不知道表面功夫重要性的林战小副官,你屡次被打被罚被顶黑锅被伤害——真的一点也不冤!
宝玉…
话说那日,宝钗初入贾府,豁达大度,随分从时,颇得贾家上下欢心,便是宝玉也念念不忘,引得宝玉和黛玉频频失和,黛玉抑郁不乐,宝玉又自悔莽撞,再再小心俯就,贾母心中有数,正好东府梅林绽放,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梅,索性携了一干小辈同往,预备好好乐呵乐呵。
如今的宁府女主人尤氏,乃贾珍继妻,出生平常,然青春貌美,兼伶俐世故,颇有王熙凤三分手段,而贾珍嫡子贾蓉之妻秦可卿,不独容貌十二分难得,伶俐妥当程度还在尤氏之上,俩婆媳将贾母奉承得甚是慰贴,王熙凤则在一旁插科打诨,小辈如黛玉三春嬉笑谑语,一时气氛十分融洽。
贾母安坐于花团锦簇、脂香粉甜的暖阁中,笑容怡然慈祥,左有王熙凤,右有尤氏,下有秦可卿,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甚是热闹,贾母笑呵呵听着,间或打趣两句,摩挲着巴巴腻在她怀里撒娇的宝玉,见宝玉娇憨,蓦地想起来一事。
“珍哥儿家的,前儿我恍惚听说蓉哥儿病了,在家躺了大半月,他小人家家的,怎么说倒就倒,也没个风声?别是被什么唬住了,可求医问药了?如今怎么样?”
尤氏眼角瞥到秦可卿低头不语,忙忙笑着上前回话。
“倒让老祖宗费神,也是蓉儿淘气,跟着一干朋友狩猎,谁想被兔儿惊了马,掀了下来,索性只是蹭伤了几处,没有伤筋动骨,样子却吓人,满身的血,累得他媳妇眼泪都不知掉了几缸,他父亲急得狠狠骂了他,如今拘在家里,再不敢让他出门胡闹了。”
贾母摇头叹气,“蓉哥儿一向也是妥帖人,怎地这么不小心?咱们富贵人家的孩子,狩猎不过是消遣,哪能特特当了个玩意?没得让老子娘担心,多在家歇歇也好,必要完全好了才能放心呢。”
尤氏笑笑,“谁说不是呢?倒是经了这次,性格儿更平稳了些,想是知道错了,再不愿让老父悬心。”
宝玉眨了眨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就要起身,“难怪好些日子没看到蓉儿了,薛家哥哥念叨了好久,不想竟是这般,我瞧瞧去。”
秦可卿忙止道,“宝叔叔固有心,只是他还躺着哩,虽无甚大碍,到底一屋子的药味,没得熏了宝叔叔,我且代他谢谢宝叔叔。”
贾母也拦了几句,宝玉便不强求,余下姐妹更不能将一男侄挂在嘴边,纷纷住口,唯有惜春,垂头默了半晌,方恢复了精神。
等家宴一过,贾府的宝贝疙瘩宝玉,惺忪倦怠,欲睡午觉,贾母不舍,便让贾蓉之妻秦可卿安排下去,秦可卿自忖宝玉不过小小后生,也无需避嫌,于是将他安置在自己卧房中,宝玉几个贴身大丫头俱安排在偏屋守候。
宝玉一觉醒来,正是初游太虚幻境,初尝人间极乐,渡那情欲迷津之时,眼见夜叉涌来,张牙舞爪,不由惊叫一声“可卿——”,却被人闷住嘴,那一声便含在嘴里,竟没有发出。
一时汗如雨下,惊醒过来,迷迷惑惑,突见眼前站着一人,高颀修长,笔直如松,并非纤巧袅娜的秦可卿,也绝非娇俏柔媚的袭人,朦胧的双眼顿时凝神,待看清来人,又是一惊。
竟是多日未见的贾蓉!
只见他一反往日眉眼水润风流,面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剑眉斜飞入鬓,桃花眼深沉莫名,殷红的唇畔勾着一缕难以捉摸的意氲,锦缎轻袍敞着领口,隐隐露出一抹肌肤,胡乱系着锦带,束着袖口,明明衣衫不整,说不出的古怪,却比平日更倜傥三分,无端透出股潇洒不羁的风流姿态,令人目眩神迷,不由为之失神。
“蓉——”宝玉张了张口,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贾蓉,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心中越发不安。
贾蓉笑意盎然地望着宝玉,眼神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评估意味十足,看得宝玉不知为何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待贾蓉晦暗不明的目光长久停留在他下身处,宝玉蓦然发现,大腿上从方才醒来就传来的阵阵湿凉粘腻感——
“哄——”
一股热气火速上涌,宝玉面如火烧,羞愧至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知他粉面朱唇,眉目如画,生来便带有三分女儿秀气,这一番脸红,便如朝霞初升,说不出的艳色灼灼,难辨性别,竟比娇羞的女子还美。
“唔,宝叔这是——”
贾蓉好容易调整了面部抽搐的表情,收回放肆的目光,往床边一坐,慢条斯理地开口,温吞沉厚,并不见半丝促狭狎昵,然宝玉仍是紫涨了脸皮,额上直冒汗,眼中涌出委屈的水光,咬着嘴唇,活似被踢了一脚的小兽,蜷在床头,几乎克制不住手脚开始冰凉发抖,眼神乱飞,就是不敢看向贾蓉。
好半晌,宝玉只觉手脚都麻了,眼角终于瞄见床边衣角一动,贾蓉站了起来,轻嗤一声,却如一道闷雷轰隆隆劈在宝玉心头,宝玉脑海霎时一片空白,满胸怀羞愤交集,然头顶突然一沉,一只温热的大手在自己头顶抚了抚,又轻拍了拍,颇有安慰之意,旋即离开,宝玉一愣,猛然抬头,屋里哪还有贾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