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大哥自幼随身携带的玉佩,他让我交给你。”
陆瑾墨目光灼热地看着溶月,眼底带着几分惜才之色,继续说道:“若溶月姑娘需要帮忙,便拿着这块玉佩去定北将军府,我们陆家,必定倾力相助。”
许是陆瑾墨眼神太过坚定、热切,溶月听到此处,鼻尖有些泛酸。
她仔细摩挲着手中的羊脂玉佩,单独把玩欣赏,眼尾亦泛起了浅淡的红。
良久,她才温软地开口:“那奴婢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她并未推脱,陆瑾墨眸中笑意更深。
陆家本就是武将之家,最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可平日上门跟陆家耍心眼的人数不胜数。
若今日溶月不肯收这块玉佩,他们反而担心溶月将来会仗着这份恩情讨要更多。
反倒是痛快收下,大家也都能安心。
见溶月捧着玉佩,苍白的小脸上溢满笑容,沉默不语的孟行止心底悄然生出几分不悦。
她怕是早就料到陆家恩仇必报,才会冒险试药,只为让陆家欠下这个人情。
小狐狸愈发会算计了。
他垂下眼眸,不去看溶月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
溶月一心扑在她救下一条性命,还得到陆家一个人情的喜悦之中,自是没注意孟行止阴沉的脸色。
她扬起俏脸,明亮澄澈的眸子里挂着几分关切,问道:“陆大公子现在如何?”
提及此事,陆瑾墨眸中掠过几分苦涩,无奈地说道:“性命无虞,但双手已废,以后恐怕再也提不起剑了。”
溶月想起那日陆平墨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浑身是伤的模样,心中寒气压了一块巨石,叫她透不过气来。
陆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为了家国安宁,上阵拼杀,曾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没有折在战场上,却被自己人毁了。
于陆平墨而言,该多么残忍。
溶月心底生出莫大的悲戚,若陆平墨能重新提起剑……
她心下刚刚冒出这个念头,陆瑾墨忽然也想到这一点,眼中满含期待,热切地看着她,问道:“溶月姑娘,你能解了我大哥体内的毒,是否能治好我大哥的手?”
“这……”
溶月心下生出几分忐忑,她也想尽力一试,可她如今一心扑在研制药材上,也没发现能够治好陆平墨双手的法子。
一时半会恐怕无能为力。
她向来有自知之明,当即便回绝了陆瑾墨,道:“奴婢能力有限,眼下对陆大公子的伤无能为力。”
陆瑾墨眸中掠过一抹失望,片刻后又恢复自然,道:“是我强人所难了,溶月姑娘能保住我大哥的命,已经很厉害了。”
说罢,他抬手与孟行止作别,这才大步流星地离开长宁侯府。
孟行止收回目光,就瞧见溶月若有所思的模样,深邃的眼眸中掠过几分笑意:“对陆平墨的伤,有想法?”
溶月的思绪骤然被拉扯回来,抬眸对上他幽暗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陆大公子年方十四,便跟随定北将军上沙场,灭敌军,若这次没有受伤,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将军。”
见她眸底悲悯不似作假,孟行止平静的心底倏然生出几分酸味。
他微微皱起眉头,向来清冷疏离的语调多了几分不悦:“那你当如何?能救陆平墨于水火,还是能安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