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妩的动作看上去充满狠劲,毫不留情。
瞳孔微震,几乎下意识的,君夜沉伸手握住了即将刺入她心口的刀刃。
竹清妩今日穿的是一袭素腰的滚雪细纱衬底的席地长裙,雪色般素净的色彩,此刻却被一滴又一滴殷红的血液浸染,似要在裙摆处绽出朵朵幽兰。
狭长而多情的桃花眼里凝着一丝冷漠与残忍,“清妩,朕说过,不要妄图挑战朕的耐心。”
竹清妩冷笑一声,没有丝毫畏惧,一个用力,就要从他的手中抽出匕首。
尽管竹清妩听到了刀刃没入掌心的声音,甚至看到那殷红的血液越流越多,可是君夜沉握着刀刃的手却纹丝未动。
“毁了这个,朕便在别处刻,比如后背,肩膀,大腿!”
每说一处,君夜沉的目光便落在哪里,冷眸中一片残肆。
“你!”
竹清妩哑然,她知道狗皇帝说的出便做的到,他此话一出,那便是连她最后的退路也堵死了。
“是因为那日的刺杀吗?我在陛下的肩膀处捅了一个窟窿,所以陛下也要在我的身上放点血吗?”
突然联想到了那日的事情,竹清妩恍然大悟,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话落的同时,她便松开了匕首。
君夜沉的眸光变得沉郁,仿佛千年积雪堆砌在了他的眼角眉梢,冷到了骨子里。
“你是这样想的?”
“难道不是吗?陛下向来锱铢必较,不过也好,这样就扯平了呢。”
被他看的后背生寒,但是竹清妩的面上没有一丝的胆怯。
“锱铢必较啊……”
君夜沉语气淡然,没有一丝的情绪,慢悠悠的收回那只还握着匕首刀刃的手,只是还未收到身前,那匕首倏地朝着近在眼前的竹清妩扔了过去。
竹清妩不躲不避,眼前的男人深不可测,他想杀她易如反掌,所以躲与不躲,结果都一样。
匕首从她耳边飞驰而过,速度极快,连同她耳边的一缕发丝也摇曳了起来,竹清妩甚至能感觉到,那刀身上的一丝血珠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分不清这血珠是她的,还是君夜沉的。
而那把匕首狠狠地钉进了她身后床柱上,入木七分。
“清妩是在提醒朕,在你的身体各个部位都刻下朕的名字吗?在朕这里,锱铢必较可是要千倍万倍还之的呢。”
不待竹清妩说话,君夜沉倏地倾身靠近她,随即抬手就要抚上她的脸颊。
竹清妩下意识的后退,她后退的同时,君夜沉已经抚上了她的面颊,随即指腹在她沾染了血迹的地方细细的摩挲着。
收回手,将胳膊置于膝盖处,随即摊开手,望着指尖沾染上的那抹血珠,若有所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刚刚是我太冲动了,陛下亲自赐的字,我定会好好保存。”
迅速回过神来,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虽是女子,亦能这样,狗皇帝已经在她的心口刻下了他的名字,绝对不可以再霍霍别处。
“嗯,朕会定期检查,少一笔,那咱们便挑选其他地方重新刻。”
他的声音冷淡,但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裹着一丝的笑。
话说了一半,君夜沉便将那只不久前紧握着匕首的手,摊开在了竹清妩的眼前。
竹清妩不禁咬牙,听听他说的还是人话吗?一句话里竟还埋下了日后定期耍流氓的伏笔,简直无赖。
气不过,正要瞪视她的时候,眸光不经意间一扫,入目的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想到他刚刚毫不犹豫的握住刀刃的画面,竹清妩的心底滑过一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