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例会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结束。陈瑞炀看着怀月和思思说说笑笑往外走去。刘副主编凑过来不无尴尬道:“陈社长,大家平时随便惯了,让您见笑。”
“没想到编辑部的氛围这么好。”陈瑞炀笑道,“但愿你们的第一炮能打响。”他是上任以来第一次来参加编辑部的例会,果然如听到的一般,这里的人对谁任社长不像其他两个单位那样敏感,完全的文人做派,更或者,背景深厚。
“一定尽力。”刘副主编倍感压力道,“只是这个姬君陶,似乎没人跟他有交往啊。”
“他不是有个‘素画廊’吗?堵不住他本人,他妹妹总可以见一面的吧?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嘛!”陈瑞炀轻描淡写道。
“对对对,让思思先去找她妹妹聊聊。”刘副主编道,“我这里越来越需要公关人才了,如果社办公室的美女们能助我们一臂之力,那一定马到成功啊!”
“哦?她们真管用的话你就要过来吧。”陈瑞阳正对那两个领导的关系户花瓶不甚满意。
“那怎么能让社长割爱。”刘副主编赶紧打滑,要是那两个小姑奶奶进来,自己伺候她们还来不及。
陈瑞阳淡淡一笑,“编辑部是藏龙卧虎之地,没有实力确实是不能坐在这里的。”
怀月刚回到办公室,邓缘缘的电话就到了。
“怀月,我惨了!你得帮帮我!”
“怎么了?没钱了?”怀月笑问。邓缘缘定时要去香港大扫货,已经成了习惯。电视台钱再多也经不起她这般挥霍。常常到月底找怀月救急。
“这回不是钱的问题。”邓缘缘道,“台里节目大改版,我刚调到‘名人名家’栏目组了,做前期,nnd,又是替人做嫁衣的活儿!”
怀月很少看电视,一时想不起“名人名家”的主持人是谁。
邓缘缘顾自说道:“说要采访一特古怪的画家,从不肯接受采访的,我们台里之前美人计试过好几次都不行,这回要我去做炮灰,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踩踩点。”
商怀月心里一动,问:“哪个画家?”
“姬君陶。那个学弘一法师出家的姬仲明的儿子,他妹妹在美院对面开了个‘素画廊’,听说很有名,我还没去过,你去过吗?陪我去想想办法。”
怀月失笑,怎么一时间大家都开始满世界找这个叫姬君陶的人,到底何方神圣,不禁也起了小小的好奇。“我们杂志也想要他作封面人物呢,怎么这么巧!”
“你不知道?听说‘素画廊’正筹备他们父子的画展,可能会是姬仲明收山之战,业界期望很高,姬仲明已经皈依佛门,显然是为了把他儿子推向更高的位子,他的徒子徒孙谁敢不买帐,到时候姬君陶风光一定不可挡,再采访就落在人后了,所以省里的媒体都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
“原来如此。”怀月了然道,“过两天陪你去,我叫上思思,她也有这个任务。”
思思在一旁摆摆手道:“你们俩大美女先去,跟缘缘说,咱们互通有无,我也找我先生去想想办法。”
怀月道:“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怎么就比你还积极呢!”
陈瑞炀正走进来,接过话茬道:“怀月帮大姐跑跑腿吧,到底大姐刚刚也举贤不避亲了。”
思思笑道:“陈社长,你不会是来催我的吧?”
陈瑞炀笑道:“催不催你是刘副主编的事,我到怀月这里领端午香包。”
怀月从柜子里拉出一个大纸袋,一边往外掏香包一边问:“陈社长家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瑞炀一愣,随即有点窘道:“怎么我看起来很老了吗?我还没成家呢!是我家老太太喜欢这些小玩意,我想拿个给她。”
怀月也有点尴尬,低头挑了两个颜色稳重的递给陈瑞炀,“陈社长真是孝子,这上面是真正的手工绣,协会的会员自己做的,也许伯母会喜欢。”
陈瑞炀接过来一看,虽是寥寥数笔,却绣工精致,非一般市场上卖的可比,便道:“怀月,那民俗协会对你还真好,我本来想让刘副主编给你换个岗压压担子,看来还得先做通汪会长的工作。”
怀月红了脸腼腆道:“陈社长说笑了,我听汪会长说你们也很熟悉,他还说今年的龙舟赛会邀请你去看看呢!”
“他跟我说了,到时候一起去吧,听说安排了不少节目,我在国外呆了几年,正想看看原汁原味的传统节日,把你那宝贝儿子也带去。”
怀月点点头:“我得跟他爸爸商量一下。”
陈瑞炀一愣,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下周豆豆轮到跟他爸爸过。
民俗协会的汪会长是从省博物馆馆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的。退下来后觉得考古这种事只能碰运气,这里不比北京西安,随便一脚便能踢到个哪朝哪代皇帝用过的御品,不如把时间花在看得见摸得找的事物上。便一心从事民俗研究,把省里退下来的一批老领导都拉到协会里,这样经费也解决了,是省里极少数几个有财政经费支持的民间协会。这些年来,活动越搞越多,名声也越来越响,在各市还办起了分会。
怀月刚开始接手民俗文化这个栏目的时候,没多少民俗的概念,但她本就是个办事顶认真的人,更不想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是靠了夫家的关系坐的这个位子,不甘于在百度上搜索拼豆腐干文章,所以没少往民俗协会跑。
协会里专家一大把,随便一聊就够她消化半天了。去的次数多了,老头儿老太太们就喜欢上了这个美丽温婉的女孩子,协会里年轻人极少,愿意静下来倾听他们诉说的更少,渐渐地把她当成自家人,有时候怀月也会把豆豆带去参加他们的一些小活动,豆豆自然也成个大家的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