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大叔很伤心很失望,略粗鲁地把白馒头从小兔崽子的大长腿上扯回自己身边,稳稳抱在怀里。
“你这孩子怎么随便谁都跟人亲?当心坏人把你拐跑,卖山沟里给大黑熊当儿子。”
“把拔,把拔,小黑,小黑!”白馒头坐在炸毛大叔手臂上,指着极品小帅哥雀跃欢叫,胖乎乎的小身子兴奋地扭来扭去。
“净瞎咋呼,小黑在家呢。”
“小黑长大了。”白馒头听不进炸毛大叔说话,继续指着极品小帅哥。
“咱们好吃好喝伺候它,当然长大个儿。”
白馒头仍旧收不回指向极品小帅哥的手,小嘟嘟嘴不停叨念:“一样的,和小黑一样的。把拔,他和小黑一样的,小黑长大了!”
“笨天天!不是蓝眼睛就是小黑。咱们小黑勇敢善良,忠诚可靠,和小天天一样是好孩子。这个小兔崽子满脑子黄渣,一肚子龌龊,是变态色狼臭流氓。拿他和小黑比,小黑会生气哟,小黑生气就不和你玩了哟!”
将面前这小兔崽子与他家活泼可爱的小黑同学相提并论,炸毛大叔老不乐意了。这也就是他儿子,他是舍不得说舍不得骂,要搁别人他早骂得对方狗血淋头,半个月不敢出家门了。
小孩子就是白纸一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学坏容易着呢!看几眼就和敌对分子亲得连自家爱犬都出卖,再多待会儿指不定怎么近墨者黑呢!
炸毛大叔可不允许白馒头歪长成变态色情狂,当下决定闭店回家,眼尾一吊斜睨极品小帅哥:“打烊了,别赖着了。”
不等说完,掏出钥匙,抱着白馒头踱出门外。
极品小帅哥挺配合,乖乖溜达出来,立在一旁看着炸毛大叔关门,时不时朝吃着手指继续瞪着他傻笑的白馒头耸鼻子撇嘴做鬼脸。
白馒头就笑得越发璀璨了。
炸毛大叔关好门,再抱起白馒头时,看到儿子乐得直流哈喇子的傻样儿,鼻子差点气歪了,心里这叫一个呜呼哀哉,沉痛感叹:他儿子怎么这么没出息,这么敌我不分呢?这要搁战争年代,板儿上钉钉一小叛徒啊!
炸毛大叔心里不爽,于是脚下生风,步伐奇大,速度奇快。用了不及平时一半的时间就踩踏到垃圾堆放点。
“哎哟!”
“怎么了?”
“他拿石头丢小天天。”
白馒头手捂额头嘟着小嘴儿,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隐隐涌出泪泡子。
炸毛大叔拿开白馒头的小肉手一看,可不!额角赫然肿起一个大包,好像白嫩光洁的小额头生出一只犄角。炸毛大叔心疼之下怒火攻心,二话不说掉头冲向一直尾随他们的极品小帅哥。
“小兔崽子活腻了?!敢拿石头丢老子儿子,老子今儿要不把你打成猪头三对不起你祖宗!”一边怒吼一边跑垃圾堆里搜寻合手的杀人凶器。
谁知——
“咚!”
“哎哟!好个小兔崽子老子还没打你,你倒先打起老子,你死定了,你死定了,老子今儿跟你拼了……啊啊啊……你什么东西?!”
搜来搜去搜到一缺角的破花盆看上去比较有杀伤力,拿起来比较顺手,炸毛大叔心头大喜,正要冲锋陷阵发动攻击,颧骨一痛,对敌对分子的仇恨更是燃烧到超乎想象的地步。
开玩笑,这要是稍微往上偏一咪咪,他非成独眼龙不可。小毛孩子心这么黑,下手这么狠,他要是今天不带其父母狠狠管教,将来准保挨枪子的干活。
可紧接着又有一块暗器打中他脑门,炸毛大叔觉察不对了。
小兔崽子在他身后,没理由是他身前中弹吧?
霎那间的犹豫,搭配眼神稍微错位,一脏兮兮灰不溜丢长鼻子漏风牙下巴打卷的小侏儒(?)一脸歪七扭八的坏笑,单手高举小石子跃入他眼帘。炸毛大叔一个措手不及,当即跌坐在地。
“把拔,你肿么了?就是他,是他打小天天,他也打把拔!”
雷鸣电闪,炸毛大叔想起白馒头和他说过,垃圾堆里有小矮人会找白馒头玩,可这哪儿是玩?分明是拿他儿子当活靶子打。炸毛大叔又心疼又愤恨,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鹞子翻身挺立回天地间,伸手一捞,抱起白馒头,急速如风,撒丫子跑了。==
炸毛大叔跑得只剩一股烟儿,极品小帅哥可没跑。非但没跑,眯起深幽幽的蓝眼睛,斜着阴森森的冷笑,慢悠悠跺着贼优雅的大猫步,凑到面容丑陋狰狞的小矮人跟前,高大的身量给小矮人投下一片冷飕飕的阴影。
“再拿巧克力给我吃啊!”白花花的牙齿好似一拍锃光瓦亮的切刀,叮——划过寒光。
唧唧喳唧唧喳,小矮人坏笑都来不及收回,哆哆嗦嗦跑得比炸毛大叔还快。
小矮人前脚不见影踪,极品小帅哥后脚开始面容扭曲,头冒冷汗,好像突发羊角风,倒在地上蜷起身子剧烈抽搐。
伴随抽搐,嗷呜嗷呜痛苦呻吟,身形也跟着极诡异地一圈圈缩小。
就在这时,轰隆隆,一辆越野吉普扬着尾气和沙尘疾驰而来。嘎吱吱,极刺耳的刹车声后,黝黑彪悍的黑金昊从车里跳下来,迅速将抽风中的极品小帅哥塞进车。
“叫你逞强!要不是我正好赶到,看你怎么收场!”
“嗷呜嗷呜嗷呜——”
极品小帅哥抽搐得越发厉害,更神奇的是身上的毛发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密,当油黑的毛发覆盖全身肌肤,身体停滞在一条狼犬大小,抽搐愈渐平缓。过程中散发的潮湿热气,也渐行降温挥散。
抖抖毛,再站起身时,那彪黑的体毛彪悍的身姿硬朗俊挺的面容湛蓝的明亮眼眸——俨然是小黑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