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保全是不对付校内学生的。"齐暄悠然自得。
郑则越只觉心里越来越急躁。齐暄那样好整以闲的模样,反倒衬得他自己似乎是情绪过度了。郑则越不明白。一开始齐暄只是不喜欢他,或者说,讨厌他也好,可是为什麽现在却会变成这副光景?他真的不想再跟齐暄共处一室。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走。"郑则越指著大门。
齐暄耸耸肩。
郑则越再也忍不住,一下冲过去把齐暄按倒在地面,一边把拳头高高提起来,作势就要往齐暄脸上砸过去。
"会长,我写的校庆申请你看了吗?我想起来有一点我要改一下,就赶过来和你说--"
向晚把门推开,看见地上两个狼狈的人,然後就愣住了。
06
"呃,会长"
向晚咽口唾沫,有点身体发颤地往後退过一步,郑则越连忙从齐暄身上爬起来,面红耳赤地拉住向晚。"别走。"
"可是,你们"向晚发现他难以用言辞表达清楚自己的思想内容,"这个,会长"他又咽一口唾沫,然後迅速地低声说,"没关系的会长我知道你很想揍这家伙一顿没关系请你尽情地揍吧我就会当作没看见的!"
"不,不是"郑则越叹口气。齐暄在他身後站起来,拍拍衣摆,依旧用一副閒散的模样说,"你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郑则越没有回答他。齐暄耸耸肩,从向晚和郑则越身边走过去。向晚看看郑则越苍白的脸,心想一定是齐暄又对会长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说了什麽不好的话,就想也不想一把拉住齐暄的手臂说,"同学,擅自闯入学生会室是不允许的!"
齐暄嗤嗤笑了一声,一把拂开向晚抓著他的手。"我没有擅自闯入,是你的会长允许我进入的。"他看看郑则越,郑则越却把头扭到一边去,刚才明明发火发到通通红的脸颊,现在又恢复成惨澹的面色。齐暄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麽,可最後还是什麽都没有说出口。
眼看著齐暄大摇大摆地走出学生会室,向晚一边低低埋怨自己的窝囊,一边向郑则越说,"会长,他走掉了。"
"嗯。"郑则越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会长"向晚讷讷地,"发生了什麽事吗?"
郑则越看向窗外,良久摇了摇头。
又有一个多礼拜郑则越一直没有看见齐暄。郑则越想齐暄也许是在为他做过的事情反省,心里这样一为他开脱,不由自主又生不起对他的怒火了。可是学校尽管大,若是齐暄有心,他一定可以遇到郑则越,以他平常的性子,必定是要来找郑则越的茬的,现在却乖乖觉觉,一点响动都没有,郑则越就有一点不知所以。
不过,见不到他也好。这样的话,也不会因为齐暄对他做的事情而胡思乱想。他可是忙得很,没有时间去考虑那种事情。虽然齐暄居然对他做出那种事不过算了。反正,反正他以後绝对不会再让齐暄得逞的。
而向晚自从那一天以後也小心翼翼地不敢和郑则越提起齐暄,好像齐暄是块玻璃,一碰就碎,碎了就又扎到郑则越,会害会长疼。习悯之屡次想要和郑则越说说关於齐暄的事情,却总是被向晚拦下来,不由得有点莫名其妙。
等到审核申请入会的高一高二生的那个礼拜六,郑则越作为主审人员之一,坐在班级里接待那些颇为战战兢兢的学弟学妹,心里忽然一咯噔--齐暄会来!
这麽多天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这回事。申请初次审核并不需要他把关,过了这许多天,他还真的就把齐暄申请入会这桩事情忘掉了。这下糗大了!郑则越脸一会红一会白,头越垂越低--也不知道他自己在紧张些什麽。
"会长?"
坐在他身边的向晚戳戳他的胳膊,"会长,你怎麽了?"
郑则越一个激灵,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个面对著他的小女生。向晚和习悯之和他一道进行复审,三个对三个,他们两个都已经分别问完了话,现在只剩下郑则越一个提问。郑则越不由脸红,咳嗽一声,低头看看女生的简历。"潘--文井是麽?"
女生笑著点点头。
"嗯,那麽能不能请你说一下,"郑则越总算回想起他的问题题目,"如果你可以入会,并且可以达到你简历上写著的,你想要的书记的职位,你将会做些什麽来对学生会或者学校进行帮助?"
女生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话。郑则越无意识地转著笔,看著女生瘦削的脸孔,忽然不知怎麽那张脸就好像换成了齐暄。齐暄对他微微笑著,齐暄站起来,齐暄向他一步步地走近--
"以上这些就是我的想法。"
女生讲完了。郑则越一愣,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刚才又一次神游天外。女生正直愣愣地盯著他,满脸微笑,似乎就等著他说"不错",可惜郑则越完全没有听进去。
"会长"趁下一拨人来的空档,向晚又戳戳郑则越说,"你脸色很不好啊,怎麽了?不会又病了吧?"
"去去去,净瞎说。"习悯之送给向晚一记暴栗,"会长才刚好,你非要咒他又病倒不可啊。"
郑则越苦笑,"喂,我又不是陶瓷做的,你们别乱想。"
"对了,我知道了。"习悯之忽然露出来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会长,齐暄要来,所以你有点担心吧?他一直对你很不友善呢。"
郑则越被说中心事,有一点尴尬,偏偏他又不会说谎,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麽。却听见习悯之又在那边说,"没关系的会长,复试地点又不是只有我们这里一个,一共五个复试场所,碰到他的概率只有02啦。何况他来了我们又不是木头人,难道看著他对你动手动脚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