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的告白了。
这算是告白的吧?
齐暄把他拉到天台,才颇有点无奈地扶著额头说,"你在那种地方讲那种话,你是谁,郑则越还是齐暄啊?"
郑则越带著一点困惑说,"你不高兴?"他脑子里绕了个弯,"你不喜--"
"不不不,我当然,咳,当然喜欢你。"齐暄被郑则越盯得有点不自然,原本说得很溜的话一下子打了个折扣。
"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郑则越还是觉得尴尬,虽然决心做了很多遍,现在真的实行起来,羞耻心果然不是决心可以抵挡得了的。他转过身要走,齐暄忙再拉住他,在他身後面唉声叹气,"怎麽,说了这种话,又想逃了麽?"
郑则越只好回转身,"我没有想逃。"
"那麽,和我汇报一下,你为什麽要和我告白?"齐暄眯起眼睛,"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这几个字了。"
郑则越扭过头,"因为你因为你好像不放心。"
"嗯?"
"我是说。"郑则越有一点紧张,"就算我们的父母分开,我,我们也不会分开的。我知道你很担心,所以"
"所以特地来跟我说这句话,好让我放心麽?"
"嗯。"郑则越羞耻地点头。
"唉,小越,你想让我说你什麽好"齐暄一把抱住郑则越的身体,"别担心,我还不是那样脆弱的人。我这个人啊,一旦有了目标,不管是好的或者是坏的,都会一门心思做下去,直到目标达成。死缠烂打这种事情,我还是很擅长的哟。"
郑则越闷在他的怀里完全说不出话来。齐暄亲亲他的发顶心,很白痴地嘿嘿笑,郑则越在心里想,那以後就这样吧。
他发现齐暄会让他想要依靠。
会让他,不想和那个人分开。
"对了,还有一件事。"齐暄忽然说,"关於这个礼拜六的郊游。"
"什麽?"
"暘暘爸爸说,暘暘的班主任也会跟著去。那时暘暘亲自邀请的。"
"哎?"郑则越眨眨眼,"班主任"
齐暄摸摸鼻子。"就是那个sarah。"
20
有人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动力就是不断探索。郑则越并不讨厌对这个世界的探索,问题是探索的时间、地点、人物,以及事件。当他站在郊外的伶里山脚,面对着那个不停对着他微笑的女老师,郑则越不由自主地就头痛起来了。
"你不高兴见到我吗?"
sarah笑眯眯地拍一拍郑则越的肩膀。郑则越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而比起郑则越,齐暄的面部表情显然更加显示出主人的不耐烦。三个人之间气氛尴尬,再加上旸旸身边站着的,俄,她的两位父亲大人。
这种同性夫妻为什么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来啊啊!
"走吧。"领头的那一位腿脚似乎不大方便的先生没有听见郑则越心里无奈的呐喊,一鼓作气先向前面走过去。
话说,这一位先生名字叫做程简,就是那一天给郑则越打电话来的,似乎其实他并不是黑帮的人。至于那另外一位,明明很高大却一直黏在程简身边,怎么赶也赶不走,才好像是真正的黑帮老大--只是当然没有人会承认这个身份。于是郑则越明明要小心翼翼一点,却还要装出来一副其实并不是小心翼翼的样子,累得要命。
齐暄轻声说,"没关系啦,他们很随和的。"
黑社会的人哪里会随和啦你这个混过黑社会的人!
可郑则越只好在心里面吐吐槽,脸上却还是要摆出来似乎放心了的微笑,跟上前面几个人的脚步。
这一次大概是旸旸的野外实践活动。她在学校里面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只能一个人出来玩。sarah怎么说还是她的班主任,就一起来了,郑则越虽然想反对,可他却没有什么反对的资格,又不好说自己不去了,只能也跟着一起来郊游。
只是他怎样也没有想到,这个sarah,除了有他老爸的疑似情人这个身份以外,还这么喜欢提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比如说,"你平常一般和齐暄一个礼拜做多少次?"
郑则越差点一口血喷出来。sarah饶有兴致地望着他,满脸的欢颜,一边还用催促的语气说,"呐,到底有几次?"
郑则越脸几乎要羞愧而死了,连忙结结巴巴地否认说,"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我们是,不过不关你的事情。"齐暄突然冒出来,一把把郑则越拖开去。sarah耸耸肩,嗤了一声,脸上微微笑,"小越看上去要羞涩很多哦。"齐暄横她一眼,拉着郑则越走开了。
"就说你干吗跟她否认我们的关系啊。"
一离sarah远远的,站到一处隐僻的榕树底下,齐暄立刻缠住郑则越,一边扯他的脸一边怨声载道。郑则越被他扯得疼了,心里却不好意思,只能由着齐暄在那边胡乱地扯来扯去。齐暄见郑则越不反抗,也就不好意思再下手,摸摸郑则越的脸轻声问,"痛不痛?"
"俄不痛。"郑则越摇摇头。
"那以后别人问起我们的关系,你要说我们是恋人哦。"齐暄眉开眼笑。
"什什么?"郑则越张口结舌,"这这这不行的!"
"哦,如果不行的话,那就算了。"齐暄脸冷下来,挪开抚摸着郑则越的脸的手,转过身向前面走过去。郑则越咽口唾沫,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伸手拉住齐暄的衣角。
"干什么?"齐暄冷言冷语。
"我、我会努力。"郑则越有点脸红,声音低到不行,不过齐暄还是听见了,立刻心满意足,笑眯眯地重新握住郑则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