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酒馆,姚野不在,也去诊所问了姚楠,姚楠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同样的,果果和周大爷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这天傍晚,林梦在阳台上,用降噪耳机听歌,她一眼就注意到朝烛火店走来的人,他穿着浅灰色的卫衣,脸上又带着伤。
林梦趴在阳台栏杆上,头发自然地垂下,她欣喜地叫道:“姚野,你去哪里了?”
楼下的姚野,抬头望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然后继续走路。
林梦想到他可能是怕周围邻居误会他们关系太过亲密,于是拿着礼物,跑到二楼转台等他。
她来回踱步,咬着唇暗暗发笑,心又跳得厉害,趴在栏杆上看了楼下,姚野还没来,她也不再来回走,只站着静静地等待着。
当姚野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不自觉地微笑:“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姚野身上带着红花油的清凉味道,站在她面前:“你这种和我很熟稔的态度,会让我后悔那天收留了你。”
还不等林梦说话,他便开门,然后关上了。
林梦手里拿着的盒子掉在地上,一对袖扣掉了出来。
她静地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什么叫于万米山巅跌落谷底,此刻,深深地体会到了,难过还是羞愤,她分不清楚,但身体在发抖,她是知道的。
在心底嘲讽了自己好几遍,她才上楼,连掉在地上的袖扣都忘了捡。
chapter8:苦忆
四月中,天气已经回暖,在清晨与傍晚就算只穿薄薄的针织衫,也不会感到冷。
但今日没有太阳,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华兰大学图书馆窗外长满了绿植,如果没有阳光透进来,屋内是需要点上两盏灯,才更有利于保护因看书而疲劳的双眼。
姚野坐在阅览室,放下笔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已接近十二点,他收拾好东西,刚从图书馆出去,就碰上了骆嘉凡和刘远。
他们三人是华兰大学法学院有名的三剑客,一起参加的辩论比赛从未输过。
“今天是阿野生日,就不在食堂吃了吧。”刘远提议道。
“去吃火锅,我们常去的那家。”骆嘉凡说。
三人出了校门,去了火锅店,路上,骆嘉凡还提议给姚野买个生日蛋糕,姚野说不爱吃那东西,再说三个大男人坐在一起吃蛋糕,画面很尴尬。
吃饭期间,骆嘉凡提到了保研的事,刘远没吭声,姚野倒是说已经在准备了。
吃完饭,三人都抢着结账,最后是骆嘉凡和刘远平摊的费用。
回校前,刘远说他要去趟医院,姚野和骆嘉凡都很关心他的身体,刘远只说小病去拿点药就行。
……
林梦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静静发呆,手里拿着的纸被她捏的有些变形,纸上重度焦虑四个字格外醒目,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父亲在医院连轴转,很少回家,母亲也基本上长居办公室,每周只有一天假。
她也不敢将这事告诉父母,特别是她母亲,想都不用想,一定会说她是在无病呻吟。
很不凑巧,当她走到医院大门时,天空下起了雨,雨势很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雨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帆布鞋,她有些后悔,应该好好查看天气预报,穿一双合适的鞋出来。
她听见旁边有人在打电话,说要急着回学校上课,但这时候医院的人流量太大,根本不好打车。
林梦从帆布包里拿出伞,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从这里回华兰大学只需要十分钟,你现在步行回去,还来得及。”
刘远没想到会有人给他借伞,毕竟在雨天,这可是必需品,他接过伞,说:“谢谢,可是我怎么把伞还给你?”
林梦温柔说道:“你把伞放到华兰师范大学门卫室就好,如果忘了也没关系。”
刘远有点急但话语很坚定:“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淅淅沥沥的雨拍打在玻璃窗上,麻雀停在窗台叽叽喳喳地叫。
林梦突然从梦里惊醒过来,背上全是冷汗,脑子也有些疼。
母亲来这里大闹一场,姚野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本静着的心又开始揪起来,止不住地开始钻牛角尖。
她起床洗了个冷水脸,不禁对刚刚做的梦感到奇怪,许久不去医院做检查了,但她却梦到曾去医院看病的场景,还梦到了那个她借伞的陌生人。
林梦感到奇怪之余,也已经萌生了离开这里的想法,因为一些人,她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并没有那么舒心快活,这种情况已经违背了来这里的初衷。
但她不想回华兰,又没其他地方可以去,只得暂时放下离开的念头。
现在,她吃饭都叫外送,需要的东西也是在网上购买,基本上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她也一直没和家里人联系,每当坐在阳台上,都会害怕有人敲门,像上次和母亲做那样的争执,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同时,她也不太希望邻居上门来关心她,就想安安静静的。
可她并没有如愿,没有规律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她很想在屋里装作没听见,可又怕来人见不到她后,跑到楼下的廊外使劲叫她。
她开门,还好是果果,果果已经不再穿冬季校服,而是穿一件小衬衣外搭一件针织背心。
“梦姐姐,舅舅今天过生日,妈妈让我叫你一起去。”果果拉她的手,轻轻摇晃着。
林梦将果果带进屋,在零食小车架上拿了两包牛肉干给他,摸着他的头说:“果果,梦姐姐不太舒服想睡觉,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