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拿什么抵押?”
“信用证。”
“ crazy!”
“师姐,你太保守了。”舒允文端着一杯咖啡,一边说“我觉得是可行的。现在只需要在法律细节上做完善就没什么大问题。”
“两个疯子。”朱小北接过咖啡,打开门出去了。
露台上的风有点凉。朱小北一直拿着手机,脑海里回荡地全是白天邓志高对她说的那些话,言若海去江苏她是听瞿老板提的,可为什么他跟舒弭会在江苏碰见呢?还是两个人起了什么摩擦?她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打电话,即使打了,又说些什么呢?这些萦绕在她脑海里的问题,是决然不会直截了当问出口的。
“师姐,在想什么呢?”
舒允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还顺手从房间里带出来了一条披肩,披在了朱小北的身上。
“谢谢。”朱小北转过头看了看他,笑了笑没说话。
“咖啡凉了,不好喝了。”他把朱小北手上的咖啡接过来,放在了露台的架子上。
“允文,你都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这样的改变,你不喜欢吗?”
朱小北转过身,视线从舒允文的身上看向了露台外的风景,不远处路灯昏黄,从远处看过来,他俩又何尝不像是一对谈情说爱的情侣呢?
“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你喜欢吗?允文,这样活着,你累吗?”
“朱小北,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人活在世上不能太任性,现在你又反过来问我喜不喜欢,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做什么样的人,这是喜不喜欢就能解决的吗?”
“我相信你不回dh,一直留在美国,也会活得很开心。”
“我在这里,开不开心,你关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年前我带不走你,两年后……”舒允文说着把朱小北的身子转了过来,抱在怀里。“我可以和你在一起。”
“允文,我一直把你当弟弟。”
“我知道,但那已经都过去了不是吗?”
朱小北还没听清楚舒允文的最后几个字,就被他突然俯下身吻住了。她看着他的眼里仿佛闪烁着妖孽的焰火,想想或许是因为旁边路灯的原因。
“我吻你,为什么你还那么不专心?”他的声音鬼魅而又低沉,带着些许的挫败感。
朱小北转过身,心里暗叹:“如果能动心,故事就不会是这样了。”
朱小北在遭遇舒允文第一次示爱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跟偶像剧的戏码没有任何交集。就连大学里的那场初恋,从相遇到相处再到分手,都没有脱离大学恋情的窠臼。到dh工作四年之后,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就是好好工作,然后争取在28岁那年把自己嫁出去。听说舒允文要到她们部门上班的时候,她的心里都没有起过一丝涟漪,只觉得是高层给她出了一道难题,太子爷来她手下当实习生?这才觉得古时候那些太傅听着风光,日子想必也是难过的。
在真正见到舒允文之前,她就已经听说了他的很多事情。舒家的独子,初中毕业就被送出国,听说背着舒弭选修了艺术类的专业,老爷子气得半死,非要他回国。回国后的八卦就更多了,听说一回来就买了辆兰博基尼,除了偶尔能去赛道上开开,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只有一次他开着这辆跑车到公司门口,不识货的员工惊叹:好漂亮的车啊!我能坐坐么?他就载着这位同事绕着厂子开了一周,像是个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新玩具。还有更离奇的就是他对那些露水姻缘的女朋友们出手特别的慷慨,动辄就送房子和车钥匙,而且生冷不忌,舒老爷的高血压一半也是因为他吧?这些一掷千金的故事听多了,朱小北心底就自动把舒允文划分到2b的行列,时不时地还会同情一下舒弭,自己白手起家的江山,偏生出个了豪门逆子。
因为有了这些传闻的铺陈,所以朱小北第一次在办公室看见舒允文的时候,举手投足间就少了些尊重,多了些梳离和客套,背地里也少不了使唤。“叫舒允文把这份档案整理好,明天交给我。”“舒允文怎么没来开会?跟他说如果不想来开会,以后都不用来了。”不假辞色的同时,也让周围的同事背地里竖着大拇指,这女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那时候她也常常跟言若海抱怨,怎么会把舒允文分到她的部门,言若海只是笑笑,还劝她不要对舒允文那么严苛。
后来一回想,朱小北才觉得后悔。像舒允文这么顺遂的一生,从来看到的都是青眼,哪里见识过真的有人给他拿脸子的?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一天到晚都在朱小北面前晃,想看清楚这女子到底是怎么了?妄图征服,也是一种嗔念。
其实朱小北只猜对了一半,一开始或许是这样的,舒允文不过就是想看看这个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女子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只是后来故事才渐渐变了味,走了样。舒允文也记不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印象里那个刁钻刻薄的女上司突然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心疼真是个危险的字眼。
“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很讨厌你。”
“你说过了。”
露台的风有些凉,仿佛刚才那个炽烈的吻并不存在,舒允文从背后抱着朱小北,看着远处闪烁的灯火,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飘渺起来。
“那年拓展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跟我睡一个帐篷?”
朱小北想了想,“那你为什么要拉着我跑完最后五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