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把话说开了,反而轻松了许多,至少朱小北是这样认为的,终于不用一直拿工作当做两个人之间谈话的谈资。一路上彼此也有说有笑,甚至开到了市区,何维彬还带小北去了一家粤式茶餐厅喝了点粥当宵夜。
“早上不好打车,明天早上我还是来接你吧。”何维彬把朱小北送到小区门口,才跟她告别。
小北笑了笑,倒也没有推辞。
新的财务模型很快就做出来了,在财务部审核通过之后,法务部也很快列出了合同的框架条款,但是具体的合同细节还是要根据产品而定。在内部讨论通过后,何维彬决定亲自去一趟美国,探探舍尔法的风声。一来这是一种新的合作模式,虽然对方在回函里明确表示出意向,但是具体的合作细节还是要亲自去谈,二来去是实地看看近来舍尔法的财务状况是否跟预估的有差异。因为这是第一笔新型销售模式的合同,全公司上下都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何维彬准备亲自去一次,朱小北现在是英语片区的副总,当然也要随行。同行的还有销售部和法务部的几个同事。
去美国出差之前,朱小北还是把上次没有送出去的古玩送到了静园。去的时候言若海不在,瞿老板说若海去了江苏。朱小北原本想打电话跟他讲一声自己要出差的事情,但后来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把东西放在静园就离开了。
征服是一种嗔念
达到佛罗里达州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同行的法务部的一位女同事还在抱怨,“以为出国就是美差,没想到还是一片荒郊野岭。”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彼此打趣,其实比起长期驻扎在各国油田的工程服务队而言,这一趟算是优差了。“你见过哪个油田公司把总部建在繁华市区的?”那位女同事一听,到也了然。只是一到下榻的酒店,就再也没从房间里出来过。
“第一次来?”朱小北刚把行李放到房间下楼的时候便碰到了何维彬。何维彬一边走,一边寒暄。
“恩,但很明显来得不是时候。”朱小北笑着说,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从12月开始,就进入了飓风期。希望我们运气好点。”
“你看外面。”朱小北站在大堂的窗户那,正好看见风刮得满地黄沙,只站了一小会,豆大的雨点就开始落了下来。
“原本想带你去一个小酒馆的,那长期有些乐队在那演出。这雨一时半会好像停不了。”两个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何维彬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有点遗憾。
“希望不要影响明天的行程就好了。”
说到这里,两个人又敲定了一下谈判的细节。聊着聊着才发现咖啡厅已经没人了。
这个时候服务生刚好走过来,朱小北以为是来提醒他们的,正准备起身离开,可是顺着服务生的手一指,才发现大堂里站着一个人。
“请问你是朱小姐吗?前台那位先生说要找您。”
朱小北一开始不敢确定,快要走到前台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舒允文。
“允文?”
那个浑身湿透的背影突然转了过来,看着她,眼神里不知道蕴藏着什么,许久许久之后,他笑了,把两手张开,“不欢迎我?”
这个时候,朱小北才真的确定,那个消失了两年的人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震惊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真的是你吗?”
“你可以来摸摸看。”
朱小北终于笑了,投入这个早已经湿透的怀抱,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对方身上的水汽,还是一时间情绪起伏太大,鼻头竟有些发酸。
等到情绪恢复后,她才发觉何维彬刚才一直在旁边注视着这一幕。
“不好意思,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不用了,大名鼎鼎的何总,我们之前见过。”舒允文的口气变得冷冷的,手却一直拉着朱小北没有放开。
“允文,你好。好久不见。”何维彬礼貌地冲他点点头。
“叫我kev好了。”舒允文冷淡地说,神情举止之间的疏离之意明显。
何维彬僵了一下,毕竟在职场打滚多年,自然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好感,但是却不知道他的敌意从何而来。寒暄了几句,他便称回房间收邮件离开了。
这个时候,朱小北才发现两年的时间,记忆中那个肆意率真的少年已经远去了,眼前的这个瘦高英俊的男子,眼角眉梢都有了成熟的痕迹。
“看来迈阿密是个好地方。”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晒黑了吗?”
“不会啊,挺健康的,挺an的。”
“真难得,你也会赞美人。”
“快上去换衣服吧,浑身湿得跟落汤鸡一样。”
“我房间就在你隔壁,我等会过来找你。”
刚一回到房间,电话就响了。姜敏娜在电话里吞吞吐吐,“你有没有碰见什么人啊?”
“谁啊?”朱小北恍然,正疑惑怎么舒允文会知道自己在美国,谜底就自动上门了。
“哦,原来没去啊。害我白担心。”姜敏娜在电话那头自言自语。
“担心什么?”
“哎,没什么。我今天看备忘的时候才知道,昨天舒允文打过电话来,是总裁办新来的秘书接的,她只知道对方是舒总的儿子,就什么都跟他说了。我问了才知道,他是专门打听你来着。我担心他冲过来找你。”
“哦,原来是这样。他现在就在我隔壁房间。” “天啊!舒少爷还是那么疯狂。”
“行了,回来再说吧。”朱小北都能想象得到电话那端姜敏娜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