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雁锦早早在药寮门口等他,脸色并不好。
“容郄刚刚险些把青藿伤了。”她咬牙,“没想到他才醒来,还有这般力气。”
青藿站在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师尊,您别担心。”
小姑娘面上镇定,乖巧道:“是我太不小心了。”
问泽遗见到青藿安然无恙待在谷雁锦身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很快弄清楚来龙去脉。
原是晨起青藿给容郄换药,却发现容郄醒了。
她喊了谷雁锦,随后继续去照顾容郄。
没成想容郄回过神来,浑身冒起诡异的魔气,他不知哪里来了力气,就要上前掐住青藿。
可青藿身上装了谷雁锦给的七八道护身符,容郄瞬间就被弹开,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他人呢?”
听完,问泽遗脸色也不好。
容郄清醒时想卖了容素,不清醒又要攻击他师侄,半件好事都干不成。
“怕他再吓着其他宗门帮忙的药修,给他单独关了间屋,还上了捆仙锁。”谷雁锦哼了声,“免得他着急乱咬人。”
“你也小心些,他眼下时不时会不自控入魔,怕也是药的副作用。”
青藿被放心不下的谷雁锦拉去休息,问泽遗拿了钥匙,随手点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剑修,同他一起进去。
倒不是怕容郄会伤到他。
他是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出手,又下手太重把容郄打得昏迷十天半月。
床上的容郄被捆仙锁绑得严严实实,他眼睛半睁,面上的死灰色重得像行尸走肉。
剑修们见惯大风大浪,瞧见他这副模样,面上都没什么表情。
问泽遗将他印象中的容郄和眼前男人做比对,发觉这才没几日,容郄已经消瘦憔悴得可怕。
他眼眶凹陷,嘴唇发青,像是受了非人的折磨。
上回见到瘦这么快的,还是他到现在都没苏醒的二师兄尘堰。
瞧见问泽遗,容郄惊恐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你”
趁着他还有些脑子,问泽遗几步上前:“认得我就好。”
他面上愈发冷漠:“还记得你在寻烟坊做过的事么?”
“不敢了,我不敢了。”容郄赶忙语无伦次地求饶,蠕动着被捆成麻花的身体,就要给问泽遗跪下。
“饶命,求您饶命。”
他说话时结巴,像是未开化的魔。
最近总有人和他下跪,作为现代人的问泽遗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传统。
况且容郄和他的梁子,不是一跪就能了结的。
他示意身后的剑修将容郄扔回床上,随后表情和缓了些:“我给你个机会。”
“你去寻烟坊必然是有人请,若是能告诉我是谁邀请你去的寻烟坊,我就不追究你在寻烟坊做的事。”
“我说,我说。”
瞧见他身后背着的剑,容郄支支吾吾。
“矮的,黑色袍子,不高,黑”
他说话越来越不清楚,弄得两个剑修都不耐烦皱起眉来。
只有问泽遗耐心听着,边听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