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帮主”二字,厅内一阵沉默。
褚金香垂下眼帘,神情虽无明显变化,但一丝哀伤的神色却悄然浮上眉间。
魏修文则是微微闭目,低声叹道:
“是啊,若帮主尚在,岂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好了。”
这时,恽昭仲开口打破沉寂。
他是长乐帮的谋士,言语老练而圆滑,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让人不自觉信服的力量,“咱们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稳住局势。庞昱对李应吉动手,不过是想敲打咱们长乐帮,让咱们知难而退。倘若咱们自乱阵脚,正中他下怀。”
他目光一转,望向褚金香:
“褚堂主,你一向交游广阔,能否找些有分量的人物从中斡旋一二,看看是否能以礼代兵,先把人救出来?”
褚金香摇了摇头,语带遗憾:
“恽帮主,你太瞧得起我了,小女子哪有那种通天的路子?而且就算有,庞昱既然把李应吉前辈关进大牢,也绝不是轻易能放人的。”
众人闻言,脸色愈发难看。一时间,堂内竟无一人再开口,沉默如死寂。
就在这时,聚义厅外忽然响起一阵骚动。
“什么人!”
“大胆!谁准你擅闯长乐帮?”
“站住!”
众人闻声齐齐转头,只见堂门口赫然站着一名黑袍青年。
他静静伫立在门口,黑袍微微拂动,身姿修长挺拔,眉目如刀刻剑凿般分明,眉宇间带着一抹冷峻的锋芒。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夜幕下的寒星,既凌厉,又暗藏杀机,整个人气势沉凝,如一座不动的山岳,又似无边深渊,令人望之生寒。
褚金香一向冷静自持,然而这一刻,她却失了往日的从容,竟脱口失声:
“帮主?!”
她那颤抖的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仿佛眼前这一切只是镜中虚影,不堪真实。
她素来不流露情绪,但此刻泪光隐隐浮现于眼眶,整个身躯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宋恪愣了片刻,随即激动得猛然大步上前,声音粗豪中带着几分欣喜若狂:
“帮主!果然是帮主!哈哈哈,我就知道,您老人家怎么可能会轻易死了!”
魏修文站起身来,身形笔直如剑,目光如炬地盯着黑袍青年,眼中罕见地透出一抹震撼:
“你……真是帮主?”
李青云目光扫过厅内众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说道:
“魏堂主,这世上还有第二个李青云吗?还是说,连我的模样,你都认不出来了?”
魏修文的手微微颤动,但片刻后,他眼中的波动便迅速归于平静,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沉声说道:
“帮主果然未死,真是长乐帮之幸。”
褚金香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李青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哽咽:
“帮主,当初我们都以为……都以为您已经……”
“都以为我死了,对吗?”
李青云目光微动,脸上的笑意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无奈,伸手轻轻拍了拍褚金香的肩膀,“抱歉,这半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以死脱身。连累大家担忧,辛苦了。”
褚金香听到这话,眼泪更是夺眶而出,却仍旧强忍住哭声,只轻轻点了点头,默默退回一旁。
李青云缓步走入堂中,身上的气势仿佛随着步伐的推进而一点点攀升。
他走到主位前,黑袍微扬,随即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落座。
他的目光如电,掠过厅内众人。
在“火眼金睛”之下,几人的修为一览无余。
半年来,众人武功都有进境,宋恪和魏修文都已经进入武道第二境的“炼气”境界,就连褚金香也已经入境,看来修炼他留下的《截天九式》都略有小成。
李青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收敛笑容,眼中寒芒四射,整个人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可揣测,不可亵渎:
“武功练得不错。现在说说吧,庞昱究竟做了什么事?李应吉又惹了什么麻烦?”
他的声音虽不高,但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形的威压,像是一柄柄冰冷的钢刀,扎在众人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