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随餐服用,这些日子忌腥荤,饮食清淡。”
“我明白了。”冷亦将药方递给下人,“为太子熬药,再吩咐厨房做一碗白粥,准备一些蜜饯。”
下人很快端来了白粥、汤药和蜜饯。
闻到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楚清河忍不住皱起眉头。
见他态度抗拒,冷亦对下人道:“下去吧,我亲自照看他。”
听到这句话,楚清河感到不可思议,他看向冷亦,即是期待又是担忧:“您整日政务繁忙,怎么好劳烦您做这种事。”
冷亦:“无妨。”
她舀起一勺白粥,放在唇边吹凉后,才递到楚清河面前,楚清河急切地吞下勺子,似是在回味白粥的滋味,他伸出殷红的舌尖,享受般地舔了舔唇边沾染的米汤。
楚清河:“我从未觉得,白粥是如此好喝。”
冷亦语气依然冷淡:“饿了,自然觉得什么都好吃。”
楚清河不言。
一碗白粥很快见底,冷亦用手帕替楚清河擦去唇边污渍,随后端起那碗早已放凉的汤药。
楚清河皱起眉头,一口气将汤药喝了干净,见他如此乖巧,冷亦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一块蜜饯,将其递到楚清河的唇边。
楚清河连忙咬住蜜饯,但因为
太过着急的缘故他把冷亦的指尖也含在了口腔之中,感受到想舌尖处传来的略显粗粝的质感,楚清河的脸瞬间涨红。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终到底是怎么将那块甜到腻人的蜜饯咽下去的,只觉得那块难以下咽的蜜饯好像变成了一种难言的美味佳肴,甜味一直在他舌尖回荡,萦绕在他心头。
冷亦用手帕擦去指尖沾染的唾液,语气淡淡道:“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等下。”看着那道翩然远去的背影,楚清河忽然感觉心中空了一块,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抱住那道令他朝思暮想的身影,但最终,他只是克制地抓住她的衣袖。
“能不能再陪我一会。”他不抱希望地问道。
却不想冷亦竟然对他说:“那好,我就再陪你一会。”
楚清河的心脏砰砰直跳,有种难言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
冷亦她,会不会也喜欢我呢?
楚清河不可遏制地回想起了两年前的一天。
彼时的他才刚十五岁,昏庸无道的皇帝却不顾朝臣反对,硬是要迎娶一位仅比他大三岁的妃子,据说那人是邻国公主,以绝世美貌闻名于世。
开始时,他对这位所谓的邻国公主充满同情,父皇当时已经四十有九,膝下子女皆是和她一般年纪,若是没有这出意外,她应该嫁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才俊,而不是即将迈入迟暮之年的父皇。
本以为她会在后宫之中蹉跎一生
,但冷亦却不知用什么方法取得了父皇的信任,她成为了第一个从幕后走上台前的后宫女子,也成为了大夏第一个执掌朝政的女官。
她确实很有能力,在她的治理下,大夏蒸蒸日上,开启了前所未有的繁华盛世,但也有朝臣害怕冷亦功高盖主,毕竟她只是个女子,毕竟她是外邦人士。
但她却轻描淡写地挡下了所有明枪暗箭:“如今我已是大夏子民,是大夏朝臣,具其位谋其政,这个道理相信诸位大臣不会不明白……”
听着这番发言,楚清河只觉心潮澎湃,从此以后,这个傲然挺立的身影就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底。
但他很清楚他们之间的身份问题,父皇在世时,他一直恪守礼仪,不敢跨越雷池半步,去年父皇离世,冷亦力排众议,登上王座,并废除九皇子的太子之位,另立他为太子。
这本该是件好事,但他却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为遥远了,因为成为太子就意味着他需要肩负起更多的职责,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潇洒自意。
于是他只能把自己的感情埋藏起来,直至今日,在他处于半梦梦醒之际,他才让自己的感情倾泻而出。
楚清河盖着被子,语气艰难道:“母皇……”
冷亦抿唇轻笑:“怎么?不直接喊我冷亦了吗?”
楚清河眼瞳微缩,明白了冷亦的弦外之音,他抱紧冷亦的脖子,试探性地吻上她的脸颊,见她没有反抗的
意思,他才打着胆子吻上她的唇。
冷亦转过头去,躲开了这个吻,语气严肃地对他说:“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楚清河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并不贪慕东宫太子之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能与我的爱人相守。”
五日后,太子楚清河因病情极速恶化,撒手人寰,举国哀悼。
数月后,女皇娶妃,其名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