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看了眼楼望,意简言骇:“等你。”
楼望眉毛一挑,道:“我竟然敢让师尊好等,待会自罚三杯。”
是自罚还是自奖,顾舟没有戳破他,嘴角却小幅度地弯了起来。
楼望趁顾舟的笑还没消失,倏然踮脚吻住顾舟,将对方的笑吞进肚子。
“以后师尊每每微笑,我就当师尊想亲我。”
楼望言辞有理道。
顾舟又悄悄红了耳朵,明明和飞霜再一起有一段时间,更亲密的吻也有过,但每次,他都会因为楼望的话和亲近,而怦然心动。
遥天门只有他们的好处在此刻得到最好的体现,上山的每一级台阶,他们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相互依偎赏枫畅聊。
在外头他们是良师高徒,在遥天门,他们如世间千千万万对爱侣,同心恩爱。
楼望在山顶亭里自罚了三杯,一旁的小茶炉冒着腾腾热气,顾舟捻起细细的壶柄,给自己倒下杯热茶。
虽饮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物,但人却聚一块,心也聚一块,看一样的景,便觉得这样很好。
楼望嘬酒看着底下的林和天上月,感慨这山顶亭建的是甚好。
遥天门原本是没有这个亭子的,还是小时候顾舟看楼望一直望着天上明月,以为他喜欢这等风雅之事,亲手在山顶上搭了个小亭子,说楼望可以上来赏月。
后来楼望发现亭子没有名,跑去问,顾舟没太多附庸风雅的兴趣,也想着不要让楼望有太多束缚感,道:“就叫山顶亭吧,读着也顺口。”
至此,盖在山顶上的那座小亭子有了一个简单的名儿,就是“山顶亭”。
交杯酒
山顶亭常年静谧,那么大座山头只住了两人,素日里来不了几回,除了望着天上的日月星云,风偶尔携枫吹过,越显孤寂。
楼望瞧上了亭子的一角,等什么时候,他往那儿挂一串铃铛,叮铃铃地,好听又雅趣。
脑里还存着事,楼望有几分心不在焉,他掀开眼皮,顾舟捧着个茶杯,水雾氲氤面容,像上头的月被云雾盖了层纱,连原本黑沉的天也跟着朦胧几分。
楼望抿掉杯壁残留的一点酒味,放下杯子,道:“师尊,我们……要如何解决天道?”
楼望用词极为大胆,他认为,与其一直跟在天道屁股后面解决对方带来的麻烦,不如直接将麻烦根源解决。
这做法太骇人听闻,更何况,天道从某种意义上,还是顾舟的“胞弟”。
楼望手指懒洋洋地敲打桌子,一只手撑脸,悠闲得很。
顾舟神情淡然无比,连端茶杯的高度都没变过,似乎一点也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顾舟望着他,道:“有一个法子。”
楼望来了兴趣,身体前倾:“什么法子?”
一直没喝的茶水在冬夜里很快就凉了,白雾散去,露出了那一双看不清情绪的黑眸:“我渡劫飞升,与之一战。”
楼望敲击的手指瞬间顿住。
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他不是担心师尊打不过天道,他相信师尊有与之抗衡的实力,他在意的是另一点。
楼望问:“如果,如果师尊赢了,你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