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缘忙应:“好。”
时间都定了,钱还没谈呢,付东缘问:“做这样一把刀,要多少铜钱?”
“这样一个小玩意儿,费不了多少铁,主要是精细,得花功夫。”老孙头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收你两百文,定金不要,明儿你们要走了来取就是。”
付东缘先前问过周劲这个朝代铁具的价格,心中是有数的。
老孙头报的这个数,没超他的预算,也省得砍价了,便一口应了下来,说:“好,我们明日来取。”
打了两天工,这钱放口袋没热乎就要被他拿去用了,付东缘又问周劲心不心疼钱。
周劲牵着哥儿去河边柳树下散了个步,摇着头说:“不心疼。”
哥儿怎么花他都乐意。
瞧着时候差不多了,正要往李家走呢,突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叫住了他们,“等等,你们先别走。”
扭头一看,是春山和春明,两人赶着牛车来的。
看这脸色挺着急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第54章想背了
“出什么事了,你们这么急?”
俩兄弟,春山与春明,赶着牛车出现在周劲和付东缘身后,见他们扭过来回应就急匆匆地将牛车拉停。
春山跳下车,春明却仍坐在牛板车上,左腿裤脚挽着,小腿肚那肿了一圈。
“想找你们问问事儿,”春山走到近处开口,“我们早上在附近的山头转悠,听一过路的打柴郎说李豆腐家出了事,好像是入赘的哥婿闹事,拿了刀伤人,我们就过来打听打听。”
春明脚受了伤,他娘张菊不许他出门,要他在房间里待着。春明哪呆得住啊,联合哥哥春山求了她一早上,才求得了这么一个出门的机会。脚不好下地,就管三哥大牛借了牛车,才能跑这么远来。
娘亲允许他们出门的时间有限,所以这牛车赶得有些急,打听完他们还得急吼吼地回去。
“你们同李叔李婶认识?”付东缘问。
“认识。”春山回答,至于是何种交情,就不便说了。他弟弟春明昨儿揍了葛大,救了鱼哥儿的事,涉及鱼哥儿的名声,李叔李婶叫他们瞒着,不好拿出来说。
他们就想知道那葛家那畜生是何下场!
付东缘将早上发生的事简单讲了讲,然后道:“葛大已经被官差带去了衙门,至于是何种下场,要等李叔李婶回来才知道,也可能没那么快。”
怎么给他定罪,多久能判下来,要看拍板之人的脾性,看开阳县衙门办事的效率,没人能猜得准。
春山与春明明白,他们就是来问一嘴,现下也该回去了。
“多谢你们,我们该回村子了。”
“你们宽松些,别这么赶了。”付东缘看这两个,就跟看家里活络爱动的表弟一样。
刚说完,春山就急不可耐跳上牛车,拉着牛绳让牛调转方向,绳子拉得太急了,牛转弯子也急,害得坐在板车后头的春明被这股力带着甩到了边上,撞上车栏板。
约摸是撞到痛处,春明皱巴着脸说他哥:“慢点,再撞我腿就真瘸了!”
春山与他呛:“咱们申时不到家,你看娘会不会把我的腿打瘸!”
俩兄弟虽然在拌嘴,但能看出感情很好。
牛车渐渐驶远。
身旁的人看得有些入神,付东缘望向周劲,隐约地觉得他相公望向两兄弟的目光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又思念,亦有羡慕。
付东缘伸手牵住了他。
*
种了两日黄豆,结算工钱时,李婶将要付给周劲的工钱拿给了付东缘,说话时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往常都要悄摸地给,一份被周劲吸血的后娘收走,一份给周劲自己,他做了这么多,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足数的,今儿你们自己当家做主了,我这钱给得也舒畅。”
发钱就是最开心的时刻,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付东缘先谢再说:“谢李婶关照。”
只是拿过钱袋子一点,发现里头的铜板数量远超自己计算过的数目,付东缘赶忙将袋子推了回去,问李婶:“是不是给错了呀?”
李婶说:“没给错,在我这打短工,男的八十文一天,能干的我给一百,一旦开始干就头也不抬也不跟人说话的那种,给一百二十文。你这相公就是一百二十文的,他做了两天,合计两百四十文。”
“是啊,那不应该是两百四十文么,怎么还多了?”付东缘算了算,可比两百四十文多不少呢。
“你不还帮我们剥花生选豆种了么,不能让你白干,没你相公多,一天五十文,合下来一百文。”
所以李婶付给周劲付东缘两口子的工钱,是三百四十文。
“多了吧?”付东缘觉得自己吃了他们家饭,睡了他们家床,得到了关照,说优待也不为过,应该扣掉一些。
“哪多了?”李婶把钱袋子往缘哥儿手里推,要他收了,“要像葛大妹妹那样,做一会儿就耍一会儿心眼的,那才叫多,这是你应得的,安心收下吧。”
付东缘握住钱,开心地笑了笑。
“你帮我们家鱼哥儿,我们都还没感谢你呢。”这两天李家两口子跑衙门跑得勤,没太管顾家里,眼瞅着俩人儿就要回村了,才想起来得跟人家郑重地道个谢。
“谢啦,咋没谢?我刚刚去你们院里那枣树上剪了好多枝条走。”
李萍当家是干脆的,缘哥儿护了他们家鱼哥儿,于情于都得给缘哥儿备谢礼。只是她同缘哥儿第一次见,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就当面问了。
结果缘哥儿说他想要她院里那棵甜枣树的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