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谢礼?
李婶不答应,要缘哥儿重说。
可缘哥儿就要这个。
他说他们家那棵枣树酸,得靠这几根枝条弄甜了。
既是酸枣树又怎会结甜枣?甜枣树枝儿剪下来插在地里也不好活啊。他要喜欢吃枣子,等他们家这棵大枣结了,给他送几箩筐过去。
付东缘仍是坚持,说就要这几根枝儿,别的都不要。婶子要不愿给,他连枝儿都不要了。
李萍哪是舍不得这几根树枝,她是觉得礼轻了。
现在只能依着,等他们家将这一堆的糟心事解决完,她亲自带鱼哥儿上门道谢。
将有分量的工钱系在腰间,妥善收着,付东缘在李家院子口子那等周劲。等最后几行的黄豆种完,他那孔武有力英俊寡言的相公就会扛着锄头出现在土路的尽头。
他都想好了要用什么姿势迎接他了。
周劲原本走在一群人的边上,边走边从路旁的杂草堆里扯些草叶下来,擦手上的泥。
远远地看见自家夫郎在枣树下冲他挥手,周劲忙将手里的东西丢了,加快脚步朝夫郎走去。
身后有人打趣他:“大板等不及回去抱夫郎了。”
“我要有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夫郎,我也如此心急。”
“省省吧,你这一脸麻子,可讨不什么好的。”
“你还歪脖子呢,能找着什么?”
……
甩下一大截后,这些人谈笑的声音就听不到了,周劲眼里只有夫郎。
他冲着自己挥着什么。
走近了才知道,是刚发的工钱。
“我们今天又小赚了一笔。”虽然很快就会花掉,但收钱的喜悦得保留在心里。
“嗯,”周劲轻轻地应,“咱们去老孙头那取刀。”
过会儿河湾村的赵二虎会送他们回村,说是在村口集合,在此之前,他们得先去铁匠铺子将东西取回来。
付东缘把喝水的竹筒递过去,说:“你喝口水,歇一口气,咱们再去。”
周劲将竹筒里的水一饮而尽。
到孙家铺子门口,东西已经备好了,用个木匣子装着。
“验验。”老孙头把东西拿出来,打开了给两人看。
付东缘手里就握着枣枝呢,拿刀削去嫰的那节,体验了一下手感,说:“衬手的。”
“你做的这刀子一头薄一头厚,是何用意啊?”老孙头看着缘哥儿画的图,琢磨了两天也没琢磨出什么来。
“厚的切硬的,薄的切软的。”付东缘简单说了一句。
这奇人就是得用奇物,老孙头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不打听,还将图还了。
“付您两百文。”
“收齐了,慢走啊。”
到村口,上了二虎子的牛车,待遇就不如大牛的牛车好了。
付东缘和周劲来得晚,只能坐车尾。
车尾颠簸,颠得狠了,感觉肠胃都要给颠出来。
来得晚只能认。
付东缘上车,挨着周劲坐下,起初不觉得有什么,等牛车驶起来,画风就变了,体验变得十分奇特,好像那种设备老旧的过山车,一坐上去就“突突突突”抖个不停。
周劲还怕哥儿会不适,结果一路他都笑个不停,抱着自己的手笑,埋在自己肩上笑。
周劲原本看着山景跳个不停,现在看着哥儿的笑在面前晃荡。
他也跟着笑。
赵二虎只送到村口,不进村,河源村村口一到,所有人都得下车。
付东缘和周劲最先下,一下就到一个人看不到的树荫下,揉屁股。
主要是付东缘在揉,周劲负责将四面八方防住。
付东缘瞧着他什么事都没有,问:“你不疼吗?”
牛车颠起来有趣,但屁股太遭罪了,跟谁打过似的。
“不疼。”周劲说。
“是你的屁股比我的结实,所以才不疼的?”付东缘说着,周劲的脸就红了。
因为哥儿不光说,还上手捏了一把,比较了一下。
起来跺跺脚,揉揉,松快了一下,付东缘觉得好多了,拉着周劲往山间的小路上走,说:“你领我走一条我们没走过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