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祈宁留给她的提示,因此祈宁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一定与此有关。人生如梦,短暂的一个小时将一个人的半辈子都看尽了,让她在这份情绪中大脑变得有些迟钝。缓了五分钟,仔细回想整理那些记忆,她想到了祈宁设阵祭祀的场面。因而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祈宁似乎设的并非一个阵法,而是在阵法中插入了一个阵法,这便是自己身上的万丈寒转移到了祈宁身上的缘故。也就是说自己获得重生和万丈寒的转移是两件事情,林瑾瑜隐约猜到了祈宁的想法,幽幽地叹了口气。
解除bug
半睡半醒中被人叫醒,今日过来送饭的女人恭敬地站在床旁边,手上拿着一套衣物:“虽不能沐浴三日,但为表敬意,仍是需要梳洗一番的。”
在那套衣服上扫视一下,她仰头看着女人。对方心情似乎不错,那种近乎赤裸的兴奋眼神在那张寡淡的脸上看起来有几分诡异。搭着女人的胳膊起身,女人将衣服放在一旁,蹲下身为她穿鞋,林瑾瑜没有拒绝。
对方齐耳短发在光下泛着光,保养的很是不错。轻笑一声,等女人起身时往旁边避了一下:“摸过鞋子了,把手洗干净,脏。”
对方没有半点不满,微微躬身,听话的走到卫生间将手背手心仔仔细细的清洗一翻。伴随着哗啦啦的水生,林瑾瑜揉了揉眼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只有你一个吗?”
“是的,林小姐。”
“摘下面具吧,不嫌闷吗?”
女人寡淡的脸依旧是谦恭的表情,只是收起了眼中的狂热,看起来更加木然。林瑾瑜踩在地板上,刚换的鞋子很合脚,完全没有新鞋子的磨合期问题,看来准备这些的人对自己真的很了解。
“白詹应该叮嘱过你在此期间要完全听我的话吧,摘下面具而已,嗯~?”伸手在对方下颚滑动,面具贴合紧密,没有缝隙。女人稍矮她几分,弯腰对上对方的眼睛,她笑道:“一个对头发都整理的如此细致的女人,不会容忍自己以这样状态的脸出现在别人面前,让我猜猜,这张脸会是什么样子?”
女人偏头,伸手在后颈处轻揉几下,撕下贴在脸上的面具:“林小姐还有什么要求?”
“没了。”这张脸她不认识。摸摸自己被甩开的手指,林瑾瑜恢复平日的神态:“走吧。”
站在雾气蒸腾的水池面前,林瑾瑜有一种自己是被拔了毛要涮洗干净直接下锅的老母鸡的感觉。心里早就已经明了了不是吗?作为祭祀贡品的不是那些战场上的生魂,而是她。“你们主子也在沐浴吗?”林瑾瑜偏头,眼中带着笑。
“嗯。”女人上前,摸上林瑾瑜衬衣的扣子,被一把抓住手腕:“请回避一下。”
领口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看来白詹下了死命令,确保自己时刻在女人的视线之下。啧,真是忠心啊,她有些头痛的摇摇头。
虎口被人捏住没有在本能的驱使下松手,且虎口有茧,看来是个受过训练的练家子,搞不好会有枪。
下了力气对着对方的手腕一扭,在女人另一只手拂过面门的时候将其反压在背后,膝盖顶在对方肩胛骨的位置,把那只手摁在女人的头顶:“得罪了。”
女人吃痛的哼了一声,浑身绷紧,做好了随时一转攻势的准备。感受到女人蓄势待发的状态,又是“咔嚓”一下,将对方的手扭回正常位置:“想替你主子杀了我?”
女人扭头狠狠地瞪过来,让了林瑾瑜想到了进攻时候的河豚。
“中午的饭我吃了,只不过我之前中过毒,普通的毒对我不起作用。”身体还是那句身体的话,那对毒的免疫功能还在。她辨不出什么毒,但可以确定这毒不致死,不要命,可能只是为了让她失去反抗的能力。这是觉得白詹下手不够狠,帮他打点吗?
“看来你的忠心已经超越了主仆之情啊,还是说你嫉妒我?”轻笑一声,松开了女人。女人没有再进攻的意图,只是警惕的看着她的动作。
解开衬衣,露出衬衣里的修身背心,长腿一迈,走向中心的浴池:“我又没有说我不洗,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动手动脚。”
没有人回应她,此时女人躺在地板上,睁着眼睛捕捉浓雾里的身影,动弹不得。
“麻醉性这么大啊,话都说不了了。”抱着腿,披着浴巾,看着水中的倒影,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挨上一针。女人的目的只是为了控制她的行动,在为白詹续命之前,不会要了她的命,虽然也很像杀她就是了。她将麻醉剂物归原主,妥妥的正当防卫。
只放这么一个人来监视她,只可能是因为这里固若金汤,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性,因此林瑾瑜也不去费脑子想怎么玩儿密室逃脱。换好女人准备的衣物,看着对方仰躺这面对天花板,她那脚尖踢了踢对方的小腿,感受到对方小腿抽搐了一下,奇道:“麻醉时间这么久啊?已经开始恢复了,但还是不能动。难道需要辅助药物才能恢复身体活动?”
在对方的白眼下,她按响了浴室里的警报器:“这儿还挺方便的。”
门被打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女人,林瑾瑜摊手道:“带我去找白詹,顺便处理一下你们的人。”
接洽的人迅速赶来,果然在浴室里也安装了摄像头,她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梳洗完毕的白詹。天已经黑下来,黑夜中走来的白詹如同鬼魅。这人以不合常理的速度消瘦下来,两颊微微凹陷,却仍旧带着清贵的笑容,让人在他的笑容中可以轻易忽视他干瘦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