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学士等朝臣齐声应旨,辛贤妃紧紧拽住大皇子的手,心痛如绞,热泪滚滚而下。知道此事?已定,也不敢多说。
毕竟生为前朝的皇子,虞昉已经饶了他们?一命,能活下去,已经是大幸。
铃兰道:“愿意去何处,明朝报到我这?里?来。”
辛贤妃等人?应是退下,严琼儿?恍惚跟着她们?走出大殿,春日太阳明亮照着,照得她眼睛更干涩难受,脚步似有千斤重。
她该何去何从?
景元帝望着虞昉,想?要说话,亲卫已经上前拦住了他:“下去。”
虞昉坐在上首,对江大学士他们?道:“今日初次进宫当?差,感觉如何啊?”
感觉如何?
江大学士王御史?都尤在激荡中,他们?曾经担忧过,虞昉无论如何处置景元帝的后妃皇子皇女,势必引来非议。
只他们?还是想?得太粗浅,万万没想?到的是,虞昉竟然让景元帝自己出面来处置。
这?一手隔岸观火,实在是绝妙之极!
第53章
严琼儿回到宫中,在榻上一直枯坐到黄昏。
怜儿送了吃食进去,过了一会进去收,见?原封不动摆在那里,怜儿问都不问,直接收起拿了出去。
暖阁昏暗,怜儿随手点亮了灯盏,严琼儿眼睛不适应,抬起衣袖挡了挡。
怜儿看了她一眼,将灯芯拨得更亮了些,拿出张包袱皮,开始收拾放在榻几下的旧衫旧物。
先前出去拿吃食时,怜儿知道了即将放后妃出宫之?事?。她们这些伺候后妃的宫女,也应当会一道放出去。
一般来?说,高门大户被抄家?,管家?管事?等首要仆从也逃不脱。严府肯定要倒大霉,她的家?人?算是?严府比较得力的管事?,这一次凶多吉少。她是?严府来?的婢女,严琼儿都能放出去,她也没事?。
毕竟她们不比雍州府,妇人?娘子也能身居高位,像是?虞昉那样当上将军。在建安城,出身再高贵,也不过在后宅威风威风,就是?一件华贵的珠宝头面罢了。
出宫后过日子就难了,破家?值万贯,怜儿一件都舍不得丢。
严琼儿怔怔看着怜儿系着包袱皮,心紧紧揪成了一团。
她该何去何从?
严氏她不想回去,也回不去。
自?立女户,靠着自?己的本事?活下去,她要靠着何种本事?为?生?
以前她听过有人?在私底下议论,她的琴棋诗画不过尔尔,不过因为?是?严宗的孙女而?被吹捧。
那时严琼儿很是?不屑,认为?他人?都是?嫉妒。如今仔细回想,那人?说得是?,后宫嫔妃女官宫女,谁不是?才高八斗,再宫中后,她的琴棋诗画就不出挑了,除非在拥有名贵的画上胜过她们一筹。
名贵的画!
严琼儿想了起来?,起身下榻,取了灯盏进去卧房,拿钥匙开了箱笼。
箱笼里装着一卷卷的字画,每一幅都价值不菲。她足足有三箱,还?有好些更为?名贵的,都给了景元帝。
严琼儿想起来?后悔不已,倒不是?心疼。只是?觉着不值得,还?不如拿去一把火烧掉!
灯盏被严琼儿端走,暖阁内昏暗下来?。怜儿只能放下包袱皮,疑惑地跟到了门口。严琼儿的字画平时都是?怜儿管着,她知道这些很是?贵重。
看了一会,怜儿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该不会想着,要把这些都带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