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又问一遍。
赵思礼让他揉得没脾气:“不是。”
洒水车迎面开过来,喷出的水柱在车窗上溅开一道道水纹。
林世桉嗯出一道很轻的音,果然没有继续追问:“谢谢你送我花。”
话题跳跃的速度太快,赵思礼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含住了喉结。
皮肤上渗出密密麻麻的颗粒,就连嗓音都在颤栗,赵思礼忍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
林世桉抵在他唇边厮磨,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能够更好的承受亲吻:“我很想你。”
宽阔的街道时不时有车经过,路两边的商铺还没关完,灯火从玻璃里渗出来,比路灯还亮。
林世桉在某些方面强势得过分,他从不掩饰欲望,也没忘了分寸,每当赵思礼快要生气,他就会缓下来,软下声音,将自己置于弱方。
他太了解赵思礼,知道他的底线在什么地方,也知道怎么做能让他没脾气。同样,赵思礼深知这是林世桉用来哄他的一种手段,可他偏偏就吃这套。或许是因为规矩太久,乍然碰见这么个摸不清路数的,除了新鲜之外,还带给他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满足。
不管是强势还是刻意讨好的迎合,这种浓烈到让人难以忽略的情感都恰好是赵思礼过去二十七年里缺失的。
他守了快三十年的规矩,衣食住行都严格依照着赵建于的想法,和秦怀在一起的那些年里,别说吃醋腻歪,出门甚至连手都没牵过。
他从小就被要求听话,懂事,不能哭,不能闹,但不管他做得多好,拿回的成绩单多漂亮,得到的,始终就只是赵建于的一句,胜不骄败不馁。
他的喜怒哀乐似乎都让这句话给磋磨掉了。
可他并不天生就是长辈眼里那个最懂事的孩子,他永远不会是赵建于的骄傲。
意识出现了片刻空白,赵思礼想,完了
“嘶——”舌尖陡然吃痛。赵思礼恍惚:“咬我干什么?”
林世桉无甚力度掐住了他的脸颊,迫使他重新张口:“在想谁?”
赵思礼一时哑然。
这时候如果说想他爸显然很不合适。
他的沉默像匕首,林世桉胸口闷着,又咬上来,但不咬实,只用牙齿轻轻厮磨。赵思礼受不了这个,用手推他,反被扣住抬了上去。
偶有车辆经过,带起的风里卷着落叶。唇肉让他吮得没了知觉,带出的水声充斥耳膜,使得本就车内温度不断升高。
赵思礼看得始终不是很清楚,人也恍惚,从在派出所门外见到林世桉的那刻就开始恍惚,直到一只手轻巧地解了他的扣子,擦着裤腰的边缘探了进去,他才哆嗦一下回过了神。
林世桉整整齐齐,甚至连纽扣都没有解开一颗,这让赵思礼感到有些不公平,可他这么穿着又实在好看。西服剪裁得恰到其处,笔挺,利落,将这双看似淡然实际满是欲望的眼渲染得更矛盾了几分。
赵思礼被骤然握上来的温度烫得哼了一声,泄力倒向林世桉。被一同裹住的还有他的耳垂,林世桉含着,喘着,咬着。
他的喜欢对赵思礼而言就好像汉城突如其来的雨,密集,盛大,赵思礼至今也没能想出契机,却让他用一声声“我爱你”编织起的网包裹得没有一丝缝隙,并心甘情愿陷在了里面。
他不吝啬的表达取悦得不仅是赵思礼的身体。赵思礼其实并不在乎林世桉是否真同他们所说得那样不择手段。
人有多面性,就好像赵建于,他一丝不苟,是学生家长和同事眼中最尽责的教学者,可在家里,他甚至连婚姻里最基本的忠诚都没能做到。
而外人口中的林世桉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在赵思礼这里,林世桉或许不择手段,却愿意拿出所有资产来保障他。很多事并非非黑即白,只要不触及底线,只要林世桉爱他。
这样的想法无疑是危险的,可赵思礼的确不在乎。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具备共情能力的好人,他有着和赵建于如出一辙的自私和冷漠。而比起道听途说,他显然更信任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带来的直观判断。
搭在林世桉肩头的手向内环住,赵思礼抬头,和他吻在一起。
这条街上多是个人店铺,过了十一点后便陆陆续续关了门,只个别几家亮着灯的,这会儿也关得差不多了。
而每一道卷帘门推拉时传来的“哗啦”声,都能让赵思礼绷着神经颤上好久。
认识林世桉的几个月里,他几乎做遍了过去绝不会做的事,可这毕竟是在大马路上,哪怕夜深人静,从车外也并不能窥见里面的景象,赵思礼仍旧绷得很紧。
但他却放任着,始终没有叫停。
两个人在一起势必要图些什么,林世桉给了他情感的满足,他亦想要回馈给他可以与之相等的价值。
直到林世桉的手离开他,缓慢向后挪去。
前一秒还被他记在心里的回馈,后一秒便随着大脑“嗡”一声炸了。
这毕竟是在大马路上。
未等他退开,立刻被察觉到他的意图的林世桉托住后脑勺重新贴了上来。
心里那点豪言壮志在羞耻心的作祟下顷刻烟消云散,他以为就只是……
“别……”他握住林世桉的手,几乎攥出了指痕:“我也可以帮你,或者回家。”
林世桉虽然没说话,可他的眼睛分明是在拒绝。
“还在外面。”急迫和羞耻使得赵思礼的皮肤更红了一些。
林世桉亲亲他的嘴唇:“我知道。”
“知道你还——”
他一张口林世桉便贴过来亲他,被他攥住的手强势地继续深入,言语间带些许蛊惑:“我喜欢你这么穿,我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