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仑……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我……”
梵汐的脸色惨白,靠在熟悉的怀抱里顿时多了一份安心,吃力的抬起眼,极力想给对方做一个安心的表情,可是满眼的屈辱和委屈,哪是藏得住的?!
“又是那个人?”
茗仑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谁!对这样单薄纤弱的人,怎么能够狠得下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他!
难以启齿的答案,梵汐没说话,算是默认,只是艰难的转了转头,四下环视了一周后,才仰着头望向陷入愤怒的茗仑——
“茗仑……拜托了……”
极度的体力消耗和受惊过度,在意识到茗仑可以帮他处理这个烂摊子的时候……梵汐终于也撑不住的昏倒在对方的怀里。
“信,你在吧!”
——茗仑心疼的抱着怀中娇软的身子,慢慢站起身来,突然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而所谓的“自言自语”,却可以收到意料之中的回应——一道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来,像真正的影子一样冒出来的年轻男子单腿跪地。
“是,主人!”
所谓“影卫”,本当如此。
“你能查出是谁做的吗?”
千夜太慢了,竟然还没有跟他回报……还没能查的出嘛?凝视着饱受其辱的心肝宝贝,那家伙竟然还敢再次下手,满腔怒火的茗仑是一刻都等不了。
“这……主人,属下已经退隐江湖多年,而且属下的本事主要是使毒,这调查……”年轻男子面带难色。
他倒是能理解接这个任务的千夜的难处……凶手神不知鬼不觉、连被害的当事人梵汐公子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能派人大张旗鼓的追查,这要怎么查?
“那你就把这个烂摊子收拾掉,别让外人看到,这总能做到吧!”
茗仑的口吻透出了明显的不满。
“是——”
使毒的人,对于这种事是手到擒来,信从上衣衣襟里掏出几个小巧精致的瓶子,除了化尸粉之外,其他的茗仑也不认识,反正他知道信能够处理好就是了,剩下的大概是处理血迹和腥味儿的东西吧!
茗仑抱起梵汐,小心翼翼的帮他套上衣服……不管怎么说要先带他去洗澡才行!
这情形似曾相识……上一次在客栈也是这样……
每一次自己都姗姗来迟,每一次都没能好好的保护他……
“主人——”
看他们即将离开,信一脸的欲言又止。
“说——”茗仑的口吻,今天是怎么也善不起来了。
信似乎是慎重的考虑了一下要如何说辞——
“主人,属下觉得昨天入住到王府的纾儿小姐并不太对劲,那位小姐似乎能够感受到您身后有属下的存在,昨天你们不是有几次在院子里遇上,还她有一次差点撞上您嘛。那时候,属下觉得那位小姐急收住脚步的时候,脚下又不自觉地运功的痕迹……所以就稍微查了一下……”
“信,你想说什么?”茗仑停下了即将迈出的脚步,眯缝着眼睛并没有回头,而是执着的审视着怀中的人,但质疑显然是对身后的信发出的。
……北纾,怎么会有武功!
而信则干脆“不负所望”的给了他一个惊人的答案——
“主人,这个北纾小姐绝对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有人在蓄意冒充——因为,真正的北纾,三个月前已经失踪了,只不过北冥府的人并不知道罢了,因为北纾小姐是匿名去念书,所以学堂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无法跟家人及时联络。而前几天,当地有人在一口水井里打水,不小心提起了北纾小姐已经被泡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三个月前失踪的时候就已经落井身亡了!”
“你确认那是北纾?不是尸体已经泡得面目全飞了吗?”
“主人,从尸状来看,浸泡的时间和她消失的时间吻合,而且让仵作和画师一起做了尸样还原,身材样貌也都吻合,脖子上还挂着北冥家的信物项链……那项链,也算是很值钱的东西……”
信的最后一句话,茗仑听懂了——名贵的项链还在,说明不可能是遇上劫财劫色,如果不是那个倒霉的女人自己掉进水里,那一定是有什么人有更大的图谋才会实施谋杀!而从有人冒充她这一点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主人,要不要把王府里现在那个冒牌货……”
——信把手刀比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不料,茗仑却摇摇头:“不用,这种事不该王府的人做!”
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想要搞什么把戏?如果自己也陷进去就看不清楚了,反正之前跟千夜的约定里原本就有处理掉北纾这一项……既然人是假的,倒不如稍微修改一下协议,见机行事——不管这到底是多少人套着多少层阴谋,但把黑手伸向他的汐儿,就绝对不行!
满眼疼惜的俯视怀中的人挂满泪水的憔悴睡颜,茗仑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他的心肝宝贝……搞不好被不止一个混蛋盯上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有把生米做成熟饭,逼着汐儿接受自己,然后把他接去王府,由自己亲自来保护了!
……希望这个小傻瓜,不要恨他太久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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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人之危
燥热……还有无力感……浑浑噩噩之间只觉得自己这样一张无形的网束缚住,怎么也挣不脱……
“不要——”
猛的一个激灵,睁开双眼的梵汐,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浓浓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