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小羊拼命跑,急急敲着门:
“救命救命快救命,那个猎人要杀我。”
“可怜小羊快进来,有我保护你。”
灯光绮丽的恋歌房,甄可意拿着话筒在唱歌。孟烨然说过她的声音有点像童音,她干脆唱起了曲调活泼可爱的儿歌来。
孟烨然和甄骏坐在一旁当听众,一曲歌毕,孟烨然微笑着鼓掌:“原来童谣可以这么好听。”
甄骏有几分诧异地看着甄可意,想不到她会唱歌,还唱得很动听。甄可意走到他身旁坐下,推他一把:“叫你出来玩就是想让你散心的,你怎么坐在这里跟木头似的一言不发?”
孟烨然上回说请她去恋歌房,果然没几天就来履行他的邀约。甄可意本来不想去,因为甄骏这些天情绪太低落,她下班就赶回家陪着他开异他。但见他一直郁郁寡欢的,想了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他一起出来happy,以遣愁怀。
被她一推,甄骏方开了金口:“你唱得很好。”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敷衍我。”
“不是,是真的很好。”甄骏神色认真。
甄可意何尝不知道甄骏行事为人向来一板一眼,从不说虚言假语,不过是要逗他说话罢了。
“很好,怎么个很好法?”
甄骏一时不知如何形容,转头去看坐在一侧的孟烨然,他微笑着替他解围:“好像夜莺在玫瑰园里歌唱。”
孟烨然的比喻提示了甄骏:“也像黄鹂在翠柳枝头鸣。”
“哇,你们俩还真会夸奖人啊,听得我心花怒放。我先歇一歇喝点东西,待会再好好唱几首歌给你们听听。”
甄可意捧着一杯鲜红的西瓜汁边喝边跟孟烨然聊:“上次孟炽然身边那个台湾美女你见过吗?”
孟烨然一愕,不知道她怎么会时过境迁提起那件事。摇头道:“没见过,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走马灯一样,我是认不得几个。”
“说起花心,孟炽然还真是个中翘楚,有一回我都见到他左拥右抱同时带两个女人从酒吧出来。”
“他确实有些沉溺女色,左一个右一个也不知跟多少女人交往过。”
“就没惹出过什么麻烦吗?”
“能有什么麻烦。孟炽然虽然换女人如换衣服,但有一点是他的不变准则,就是不和有夫之妇来往,结交的都是单身女郎。如今的时代,未婚男女合则聚不合则散很正常,一没新鲜感了马上分手,谁也不会死缠烂打。”
“就没有遇上过那种不肯轻易撒手的,仗着发生了亲密关系而一定要求结婚负责任的女人吗?”甄可意边说边瞄了甄骏一眼,他正全神贯注地等着孟烨然回答。
孟烨然正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一听甄可意这话几乎要喷出来,忍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会有这种事。现在的都市男女谈情说爱发生亲密行为再正常不过了,你情我愿的事情,凭什么来要求男人结婚负责任?”
“说得是,既然当初是自己情愿的,那就自己负责,没道理赖到男人身上。”
甄可意刻意引出的话题,在孟烨然毫不知情的配合下取得良好成效,甄骏的眉头较来时要舒展得多了。如果说甄可意当初对他的劝导是一家之言,那孟烨然也持相同观点就证明了这种事在此时此地实在是普遍行为,根本不算什么。甄骏烦恼的心绪像风吹乌云散般遣去了大半。
孟烨然却想起什么,忽然冷不丁提起杜莎佳来:“不过有些女人很麻烦的,甄可意,像上次你们家里那个小太妹,甄骏最好不要跟她太接近。这种女孩子若是沾上了,只怕……”
甄可意慌忙打断他的话:“对了,我都忘记问你妹妹怎么样了,还好吗?”
说话时偷眼一看,甄骏刚刚才有些晴朗的脸色马上又晴转多云了。
孟烨然何等精细之人,被她话一岔,马上情知自己必有失言之处,顺着她的眼光瞄了甄骏一眼,若有所悟,迅速跟着她转移话题:“翩然啊,被我关在家里整天闹着要出门找甄骏哥呢。最后我只有吓唬她,你二哥也在北京,你就不怕再遇上他吗?这才老实了。”
甄可意忍不住地问:“她怎么那么怕孟炽然?”
孟烨然默然片刻,才缓缓道来:“翩然五岁那年,孟炽然骗她玩捉迷藏把她关进漆黑的地下室。哭了一下午都没人发现,受惊过度落下这个癔症,从此怕死了这个二哥。”
“孟炽然那时也不大吧,怎么就这么坏?”
“他从小受大妈的影响,一直恨我们这一房。”
“他也说你受你妈的影响……”甄可意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却马上住口不言。孟炽然跟她说的话没必要在孟烨然面前讲,否则岂不成了搬弄是非了。
孟烨然敏感地一扬眼:“他跟你说了我们家里的事。”
“也没说什么,就是那天从餐厅回来后,他气冲冲冲地跑来骂了我一顿,没头没脑夹带了那么一两句。”
“哦。”孟烨然若有所思。
“那孟翩然每天被你关在家里也挺可怜的,你又要经营茶楼,她一个人在家会非常寂寞。”
“不会,我给她找了一个伴。”孟烨然笑得大有深意。
甄可意约摸能猜出是个什么样的伴,也跟着笑:“祝你成功。”
他们的交谈,甄骏坐在一旁心事重重似听非听,杜莎佳一手制造的乌云仍然笼在他心头无法完全排遣而去。
3、
纵然甄骏心头仍有阴影盘旋,但日子似乎恢复了太平清静。杜莎佳那天被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虽然跺着脚不甘不愿地走了,却始终没有再来找过他的麻烦。看起来甄可意说得没错,现代社会这种事情很平常,他不同意结婚她也不能逼他,此事就这样顺利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