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雉!」韩陵低叱出声,明显对他不帮忙还添乱的行为几近暴怒,如果有空闲,想必韩大门主直接一掌拍过来了!于是可怜的猛禽被当成了替罪羊,被韩陵一掌一只,劈落悬崖。
天空中不知不觉满是飞翔巨影,那些猛禽翅膀伸展,日头都几乎被遮蔽不见,如此多的数量,就算是灭掉几只,也无济于事,白雉不得不将秘藏的几种丸药备好,好驱逐这些要命的玩意儿。
白雉啧了一声,手指放松,沿着锁链一溜儿下滑,一把揽抱住韩陵的腰,将双手之间的细链绕过对方腰身,一把勒住,拖着人家一起快速下落。
韩陵没想到他这么疯,不过重门门主也不是个善茬,当下配合着也松开了手,两个人直接飞快的向崖底跌落。
这一下变起突兀,他们一下就将那些猛禽甩开了老大一截,白雉空闲的那只手手指一弹,数枚弹丸向着反应过来追着飞来的猛禽弹去,就听到噗噗噗连声响,弹丸炸裂成灰,腾起了好大一片白雾。
二人落势不停,山风呼啸,衣衫撕裂般的呻吟,韩陵仰头望去,就见到山云变幻之间,那团白雾凝而不散,凄厉鸟鸣震动耳膜,不知道那丸药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就连钢羽铁喙的这种猛禽都难以忍受。
过不多时,就见到无数黑羽飘荡而下,其中一物跟着他们向下坠落,韩陵看那模样,就是之前紧啄他不放的猛禽,只不过那身黑黝黝的铁羽也跟着散落漫天,那只猛禽拼尽全力忽扇翅膀,但翅膀上的羽毛全部剥落,最后也只能徒劳的往下坠。
「啊,原来又是脱毛的……」白雉恍然大悟,韩陵瞥了他一眼,想起了之前这个人使出来的药粉令明月身上衣衫尽褪的糟糕场景,显然对他的药没什么想法,同时也使得他忍耐着不要一掌劈过去,让白郎中从他身上滚下来。
不过随之掉落的还有一大堆五彩斑斓的毒物,下雨一样将他们笼在其中,虽说不怕这些玩意儿,但这么大量的聚集在一起,还不停地跌落在身上,就有点恶心了。
韩陵内力聚在衣袖上,一兜一甩,便将那些毒雨摔落一边,白雉紧紧抱着他的腰,后来还生怕抓得不牢靠,甚至于双腿都习惯性的缠在他的那双长腿上。
虽说隔着两层衣物,但对方身体散发出来的热度却那么鲜明,白雉紧紧攀附在他身上,身体每一处肌肤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强韧,檀香毫无保留的渗入鼻端,其间若有若无的体味混杂着韩陵体内那只虫发情的气息,令白雉的身体都跟着有些蠢蠢欲动。
白郎中忽然间觉得这种情况实在过于刺激,他们两个吊在悬崖峭壁上,上不接天下不挨地,天地之间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身体贴着身体,气息绕着气息,彼此之间只能依靠对方,甚至于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崖底,跌成肉泥。
这种濒死的刺激感令他的脊椎骨有些发麻,原本紧抱着对方的手臂也下意识的死死勒紧,甚至于连脸孔都恨不得挤压进对方胸膛。
刺激着情欲的体味与触感让他从喉咙里禁不住呻吟出声,他的手指紧紧抓住仅有的稻草,双腿却不安分的磨蹭着对方的腿,他手腕脚踝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铃铃的响动着,本来限制他行动的锁链反而成了演奏内心愉悦的乐曲。
「白雉!」对方察觉了他不合时宜的色心,声音冷厉的斥了一声,白雉抬起头,就见到对方眸底隐隐翻腾的怒火。
这样的韩陵别有一种鲜明生动的活气,也将平日里端正却散发着沉寂死气的感觉驱逐了出去,这人是埋在冰层下面的火山,撩拨到暴走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到言语难以形容。
还不等韩陵暴走,忽然间眼前一片硕大黑影遮住头顶,呼啸风起,他们两个全靠着一根锁链吊在半空,这下子被这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来回飘荡,白雉更是手脚迅速的向上爬,两条胳膊也紧紧搂住韩陵头顶,两条腿顺势缠上了对方腰杆!
两人抬头向上看,就见到一只硕大无比的巨鸟向着他们飞落,张开的铁爪似乎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啊啊,韩陵!」白雉也顾不得吃豆腐,就算是他都被冲过来的那玩意儿体积惊吓了一下,哦哦,虽说常年走南闯北,在各处险境来回折腾,见过的奇兽也算是不少,但能长到两头牯牛那般大小的扁毛畜生也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头鸟了!
「别吵!」韩陵脖子被他勒得死紧,都不知道这人是趁机吃豆腐还是兴奋……也许是两者都有,虽说这只鸟大得吓人了点,但凭着白郎中的胆子,想要吓趴下似乎还有很大的难度。
「抓活的!」白雉心中想要这只大鸟试药的雄心在熊熊燃烧。
「……」韩陵默然不语,但是右手已经要将自己脖子上某人的胳膊拉下来。
「呜哇,韩陵,我不过说说而已,你若做不到,也别恼羞成怒把我扔到悬崖底下去啊!」白雉慌忙收紧胳膊,脸颊紧紧贴着韩陵的颈项,说什么也不放手。
眼见着那只鸟直扑而下,韩陵也顾不得和嘴贱的白郎中扯皮,内力灌注袍袖,冲着抓下的钢爪就是一挥,两者冲撞,居然发出钢铁交鸣的巨响!
巨鸟被冲得向后翻滚,韩陵也捞不到好去,那根铁链吊着他,他身上吊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白郎中,被这股劲力一冲,打了好几个圈,向着崖壁狠砸过去!幸好韩陵又补了一掌,他们这才停下身形,要不然只怕真的会直接拍扁在石崖上。
白雉侧头望向石壁上深到手腕的那个掌印,对韩陵的功夫也算是有了个更深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