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生气了。
雪橇推开地上的雪花,摩擦着往前去,陆微阳毫不费力地过了一个急转弯。
高背,什么障碍,他都能用最花里胡哨的动作解决,紧紧抓住人的眼求。
周围几个初学的小姑娘,拿着滑板踉踉跄跄地站不稳,看到陆微阳立马站起来欢唿。
激动的手套乱甩,陆微阳心底得到了满足,得意洋洋。
丝毫没注意到他走神的片刻,脚下的坡度已经发生了变化,板子腾空而起,他直接飞了出去。
要死了,陆微阳尽可能地遮住他白皙的脸,死也不能毁容。
然而,重重地摔在地上的事并没发生,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拽住了自己,陆微阳在懵圈中被拽回正轨。
手的主人技术不精,也有可能是他太重了。两人摔了个狗吃屎,地上的雪花被他的板子卷起。
化成细碎的白颗粒,卷进他的眼睛里,他只觉得头很沉,像快要爆炸的炸弹。
疼感在他脑壳里发酵,膨胀。他的咬牙抬起头,又被那双大手按了回去。
“你的脸好烫。”蒋戈慌里慌张地拿掉他身上的雪橇,直接抱着他起来。
这个行为,又赢得场外那群小姑娘尖叫一片。
陆微阳咬着下唇,和体温一样滚烫的泪珠滴了下来:“搞半天,他们都是在看你。”
“没有,我慢吞吞的根本追不上你。”蒋戈来不及活动一下,拖着酸疼的脚脖子,抱他回去。
陆微阳摇摇头,微微露出嘴,大声咳嗽两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蒋戈的侧脸上。
随着颠簸,他的双手快勾不住男人纤长的脖颈了,“我这是要摔死了吗?我好困。”
“你发烧了,不会死的。”蒋戈闷声回答他。
语气变了味。
陆微阳伸手摘掉他的护目镜,迷茫地看着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脸上有焦急、担心……
再看仔细一点,还能看到他挂在眼角的泪水。
那么亮。
陆微阳又咳两声,心里堵:“你怎么哭了?我真的是要死了吗?”
“闭嘴,张口死闭口死。陆微阳你是成年人了,你以后别这么幼稚行不行?”
蒋戈很生气,陆微阳完全就是他的起爆剂,只要能让他难看,陆微阳什么都敢做。
凶了,骂了。
他又后悔了,这次陆微阳横竖是没有摔伤。
万一,听了生气,耍脾气又做危险的事怎么办?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别不说话,我刚才就是随便说说。”蒋戈哭过后,看起来眼里像聚了星光。
怀里的人没了声,许久,才发出小猫般的嘤咛。
“这里连医院都没有?”蒋戈摘掉手套,握着肿得老高的脚踝,疼得叫了一声。
“叫人去拿药了,死不了。”
“你这脚不会残了吧?崴成这样也能走到这里,挺神奇。”洛洛伸出手指点了点,拿出包里的云南白药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