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仰山停在半空的手慢慢放下,无力地攥成了拳,没顾忌当着贺繁这个外人的面说:“乔乔,两年多没见,我很想你。”
乔遇闻言愣住几秒,跟着瞠目欲裂地对着齐仰山张口就骂:“你有病啊齐仰山!当时说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和我当过真,说再也别见面的人是你吧?你是失忆了还是被人夺舍了?现在说你想我,想我什么?想我傻,想我好骗,想我能被你耍得团团转是不是?”
他越说越激动,还用上全身力气发狠地把人往大门那边推,一直推到门口拉开门,“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也不问你是怎么找着我的,希望你立刻马上从老子眼前消失!”
齐仰山高出他半个头,但怕伤着他,不敢对抗使力,被推得连往后退,“乔乔,我”
“别再叫我乔乔,乔乔不是你配叫的!”
乔遇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目呲牙,最后猛一把将齐仰山推出门外。
“砰”地一下关门,连一旁的贺繁都被这摔门声震到了。
乔遇站在门口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大气,一手叉着腰,一手捂着心口回来了。
“怎么气成这样。”贺繁无奈地说。
但想到乔遇遭到过那个叫齐仰山的背叛,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愤怒,也并不想同情门外那人什么。
让贺繁看到自己暴躁失控的一面,乔遇这会儿觉得有点羞臊。可是一想到齐仰山惺惺作态地说想他,又实在忍不住脾气,干脆放弃在贺繁面前表现自己的沉稳可靠了。
他挠挠一头刚染的粉毛,沮丧道:“对不起alex,让你看我笑话了。”
贺繁耸肩,“没关系,反正你也看过我的。”
乔遇愣了两秒,一下笑了出来。
笑完又偷偷背过身去,轻轻抹了把眼睛。
“我知道我不该讲什么大道理。”贺繁试着温声宽慰,“但恨的那个才是过得最辛苦的。”
乔遇抿着唇,目光垂落到脚尖,“我知道的,小繁哥。”
他人生第一场恋爱以被劈腿抛弃难堪收场,但说心里话,他谈不上多恨齐仰山,张牙露爪不过是想提醒自己,别犯贱,别回头,你必须要放下这个人了。
要说恨,恨齐仰山倒不如恨自己当初的年少任性,明明知道他不喜欢男人,非死乞白咧逼着人跟自己好,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打动了他,妄想他能等自己留学回来,一起安家立业,一起白头到老。
而事实是乔遇后知后觉,发现在被自己纠缠的那两年里,齐仰山从来没有说过爱他,也从没跟他承诺过什么。所以他连恨都不能理直气壮,顶多是算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其实有时候想想,齐仰山遇上他也挺倒霉的。为了一份酒吧唱歌的工作,养活自己和有精神问题的老妈,被自己这个老板的弟弟威胁骚扰,不得不忍着恶心接受他一个男的,要陪他哄他,假装爱他,还要和他上床,也是怪不容易了。
现在不管因为什么找来吧,一下挨了自己那么重一棍子,要再打偏一点可能就瞎了。
他俩怕是这辈子八字犯冲,互相为劫,谁都没有让谁好过。
乔遇吸了吸鼻子,抬起头说:“但是你放心,小繁哥,我是不会和他藕断丝连的,我已经朝前走了,我现在想追的人是你。”
贺繁闻言叹息,语气温和又认真地说:“你条件这么好,能供你挑的人很多,我不是个好选择。”
乔遇:“为什么不是?我觉得你也很好啊。你看你长得帅,性格好,就比我大了三四岁,多配我啊。虽然你现在是没什么钱,但是学历和工作都有,还干什么像什么,是个潜力股,比齐仰山那个高中都没毕业,只能在酒吧唱歌的穷光蛋强多了。”
“而且你没有父母管你,连出柜这一步都省了,我就不用怕你家里”
说到一半,乔遇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一下住了声。
“对不起小繁哥,我不是说你没有父母是好事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没有家人,我正好做你的家人,在一起麻烦能少一点”
乔遇觉得好像越说越乱,越描越黑了,可他真心没有阴暗的想法,忙又说:“我不是说你家人是麻烦,就是就是——”
叩叩。
客厅尽头蓦地响起几下敲门声。
跟着齐仰山的声音传了进来:“乔乔,是我。”
乔遇正凌乱着,一听他还没走,烦闷和焦躁瞬间又提升几倍,两步冲到门口大喊道:“干嘛?”
齐仰山的声音离得门很近,“乔乔,我外套忘了,可以进去拿一下吗?”
乔遇把一张秀气的脸都皱拧巴了,左看右看,在餐厅地上看见齐仰山的黑色连帽衫,才认出是自己几年前买给他们一起穿的情侣款,心里一阵难受,拎着帽子拖到门口,开了门。
“这回能走了吧!”
乔遇把那外套像丢垃圾一样往齐仰山身上一丢,整个身子挡在门口,丝毫没有再让人进来的意思。
齐仰山的下巴被衣服的金属拉链砸中,微微偏头避了下,又立刻转向乔遇试图和他说话。
乔遇却毫不犹豫,迅雷不及地把门推上了。
把齐仰山隔在门外后,乔遇气咻咻地在门口又虚比了几拳,才转身回客厅。
看到贺繁后眼里迷茫了下,摸着后颈问:“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说到哪了?”
被这一打岔,全打忘了。
贺繁笑笑,知道他刚才那些话没有恶意,“没说什么,你别想了。”
不过乔遇又想起来了。
“哦哦对,小繁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给你道歉。”